好在,走过一个小池塘时,木桥承载着我的脚步声,有水流的晃动之意。一道有些张扬的嗓音终于从侧面传了过来:
“喂,你,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站在桥边,回头去看。
“……”
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不远处的青年的羽织上的家徽不属于五条,而属于御三家的另外之一禅院。他人如其声,在庄严的五条庭院中也张扬得过分:金色短发,打了多处耳钉,看人时的目光实在没有多少尊重。
我依稀记起了这么个人物。佐藤拾也和我汇报过,禅院家这代的嫡子是个混不吝,曾经对他的“傀儡”——也就是我的替身出言不逊过。
我当时忙着退休,懒得去动手料理人。现在碰上了正好。
正好我、不、爽、呐。
我扯出了一个笑:“有什么事么?”
他怔了一下,马上也抱起了手臂冷笑:“你是五条家的下人?为什么穿着那么不伦不类?见到本大人,为什么不过来行礼?”
……不伦不类。我看了看我的素色衬衫——感恩我吧云雀恭弥,我没穿并盛中学的校服——又看了看对面衬衫外罩羽织的破烂衣品。
他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失敬失敬。大人你穿得跟个花蝴蝶一样,完全没认出你是谁呢。”
“你!”他马上就被我激怒了,大步向我走过来,气势汹汹地,“你这女人……”
“——。”
我站在桥上,抽出了刀,平静地看着他:“急了?”
刀刃破开束缚,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颤鸣,乍然被我挥出去时无风无浪,却裹着动能,飞快地变化成难以被抵挡的一击,刀光闪过白色,它马上就会割开禅院直哉的喉咙。
“——急了正好。”
不然哪里来的理由动手?
·
“呼、呼、呼——!!!”
禅院直哉玄而又玄地躲避,却仍然感到耳朵一阵刺痛,骤然炸响的下属惊呼让他知道,他的耳朵已经鲜血淋漓。
但他一时片刻却来不及在乎这些,凭借着投影咒法才勉强避开的攻击,对对方而言却是游刃有余的随手一击……他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爆炸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只是个女人!
禅院直哉勉强站稳,对面的女人微笑着收回刀,跃下小桥,比风还快——比他的投影咒法还快地冲了过来!
那把刀、她的攻击、他的无力。
会死、会死、会死!!!
禅院直哉怎么也想不到,他只是在来五条家商议普通的日程、又在路过时随意问了一嘴桥上的女人是谁,就招来了这样的杀身之祸!
明明生得那么漂亮、却一点都不像女人。
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个杀神。
禅院直哉躲避不得,电光火石之间,他就被踹翻在地,又反复被摔打多回,冲上来想要救援他的下属都被轻飘飘地踹飞,最后只能他一个人面对女人冷淡的双眼。
“……■■■■■?”过于失神,禅院直哉甚至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些什么。
女人对他笑了一下。
很漂亮的笑容、在宅院中久居的深闺小姐绝不可能有的笑容、看过之后绝对不会再忘记的笑容。
“……”
禅院直哉心里猛然生出一点茫然和狂喜:“我愿意——”
“咔。”
·
“没有实力都别学伏黑甚尔那样犯贱。废物花蝴蝶。”
我一掌劈在他后颈上,花蝴蝶两眼一翻撅了过去。用的力气有点大、普通人吃了这一下可能会死,但我想咒术师的身体应该没那么脆弱。
我站起来,把昏厥不醒的他踹进了桥下的小池塘里,心情感觉畅快了一些,几个清醒的禅院挣扎着要去救他,我没管,施施然地走了过去,顺便转移仇恨:“没错,我是五条家的。让你们少爷小心点。”
“别再让我见到他。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五条家当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动乱。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五条家的人急匆匆地赶来,把我们围住了,其中重点警惕我:“你是谁?!”
禅院家的露出愤恨又不敢出头的表情,只能大喊:“不是我们带来的!你们五条被入侵了!”
五条更加警惕地看向我。
“什么入侵说得那么难听,我是你们家主的同学啊,”我轻笑着说,“他邀请我来的。”
“怎么可能!东京那边就只有几个学生!你到底是谁?”
什么,居然不是傻子吗。
我收敛了笑容,移到为首的五条身后:“我是来打禅院直哉的。正巧他进了你们五条家——就这么巧。”
五条没信,转身手持咒具紧张地对准我:“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阵法甚至没有发出警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