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针对的问题,翻遍自己学过的知识,再结合五月朝宫之前的行为举止,诸伏景光很快就有了些猜测。
而为了验证所想,再加上某种真实的担忧,左思右想间他还是给对方打了电话。
然后就被登堂入室了:)
对上那双灿金,诸伏景光扯了下嘴角:“不,我只是想给你打电话说报告的事。”
五月朝宫一脸‘我明白的’:“好好好,你只是想让我写报告……阿嚏!”
男人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感冒了?”
“大概是出来时风太大了。”
五月朝宫漫不经心道:“前辈,浴室可以借我用一下么?我想重新洗个澡。”
占用浴室倒无所谓。
虽然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诸伏景光不打算如何严防死守,否则也不会真的心软,答应五月朝宫来他安全屋的请求。
再者说,万一真让这人感冒发烧了,自己身边恐怕还会加上其他的监视人员……
即使到现在,诸伏景光都不清楚五月朝宫究竟是不是来监视自己的,但他不想再换一个有概率比对方更奇怪的人了。
然而半小时后,将浴室门敲得邦邦响的男人就阴沉着脸想撤回前言。
他觉得没有哪个监视者会像椰奶酒这样——
其他的先不说,最起码别人不会死在他的浴室里啊!
最后一次重击也没能得到答复,摇摇欲坠的门另一头安静得可怕。
管不了那么多的男人后退几步,随即冲上去一把撞开了浴室门,就看到了令人后怕的画面。
热气蒸腾。
纯黑发丝如墨四散,与水一同填满浴缸的每处角落,将周围景色全部晕染开来。
与之相对的则是浴缸底部死寂的人影。清亮的水仿佛透明囚笼,将下方的青年罩入其中,水面平静得犹如静止……
看到这一幕的诸伏景光顷刻被吓得呼吸出走!
“五月——!”
椰奶酒又在搞什么!!
“哗啦”一声,满池氤氲中突兀仰起一张脸。
长时间被剥夺氧气的人面色苍白到有些发青,骨节分明的手紧扣在浴缸边缘,撑住身体后歪头朝这边看过来:
“啊,前辈。”
“……你在做什么?”
抹了一把脸,五月朝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带手机了么?”
诸伏景光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没有,怎么——等?!”
噗通!
如同被水鬼拖入深渊,诸伏景光反射性想挣脱对方的钳制,试图在湿滑的浴室站稳身体。
然而水中的人却坏心眼地抬腿绊住了他的膝弯,像是报复他在公园的那一脚,直接两败俱伤地让诸伏景光摔在了身上!
衣裤瞬间湿了个透彻,温热的水呼啦一下子漫出浴缸,似乎都能烫伤皮肤,可更加滚烫的则是身下的人。
而这时,罪魁祸首却一改先前的恶劣,温柔揽过怀里的青年,没有让人磕到一星半点,看似只是想强硬地将人拉进去一同沉沦。
可诸伏景光却感到腰间被两只手摸上。
他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向后捉去,与摸到枪的那只手僵持住——
“五月朝宫!你发什么疯!”
他厉声喝道。
而见猫眼青年终于是撑起了身子,五月朝宫笑看向跨坐在自己腰间的男人。
无视对方膝盖在狭小空间压住他腰部皮肉的疼痛,对都要怼到自己鼻尖的枪|口也毫不畏惧。
他甚至用手摩挲了一下枪|口,沾水的指尖打着圈儿,缓慢涂抹在金属上,留下一串剔透的水珠。
“前辈,你当初在公园用枪指着我时,有考虑过我会催眠这件事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见苏格兰一愣,五月朝宫笑意加深,感觉心里仅剩的迟疑也消散了:“这么信任我吗,前辈?”
诸伏景光抿紧唇。他当然知道这个。
在那天复盘时他就知道,自己潜意识里相信五月朝宫不会伤害自己,但他还不晓得原因,总不会是因为被救过一次就放松了警惕。
陷入被动的人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这是搭档之间的信任。”
“是吗,就像我当时笃定你不会开枪?”
五月朝宫打量他一眼,突然松开抵在枪|口的手,轻轻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