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急了也会露出可爱的表情,就连眼神都漂亮得合自己的心意。
锋利又柔软,如切肤软刃,只是惊鸿一瞥,便能在心里留下痕迹。
苏格兰,会是母亲说的那个人吗?
从未有过的期待在心底蔓延,忆起苏格兰仅提过一次的初见,五月朝宫忽然就想去追根究底。
他想知道对方的过去,特别是自己曾参与的那段过去。
但这并不是此刻五月朝宫最想做的事,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立刻见到对方,尽管不太可能,但退一步……说句话也好。
得找个借口。
就在五月朝宫盘算着要不要以‘上午被吓到了,怪物好可怕呀~’为由发个邮件时,特别设置的手机铃声隔着玻璃闷闷响起。
回味着那片深海的青年愣了一下,匆忙围了条浴巾就跑出去接下电话,声音放轻:
“前辈?”
苏格兰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冷,却似乎略有不同:
“今天的报告——”
“我会写的。”
五月朝宫颇为任性地打断对方。
他于一片沉默中看了眼外面积聚着阴雨的夜空,在电话马上挂断前开口,含着软绵绵的祈求:
“我能去你家吗?拜托了。”
*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五月朝宫。
也许不止眼睛,就像上午所呈现的那样,五月朝宫的声音也有魔力。
所以省略交谈中的心路历程,总之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的……
水鬼。
诸伏景光:“?”
“不让我进去么?”
水鬼可怜兮兮地说道。
外面正下着雨,见他这副狼狈样子,诸伏景光第一时间以为这人又有什么‘设计’等着自己。
但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伞,他的疑惑便顺着眼神传递过去,于是黑发青年淡淡笑开:
“刚刚洗了个澡,接过电话后不想擦干就过来了。”
“比较急着见你。”
诸伏景光:“。”
行,骚话连篇,还是那个味儿。
无语地让出空隙,而从男人身边挤进去,五月朝宫便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处屋子。
不大,感觉上更偏向他们所说的安全屋,冷淡的装潢和苏格兰乍一看得出的性格很像,然而内里却是如出一辙的烟火气。
他的视线扫向开放式厨房那边摆放整齐的碗碟,又荡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最终回头看了眼穿着黑色无袖的猫眼男人,在那线条漂亮的手臂上擦过:
“前辈找我来有什么事?”
抱着臂站在沙发旁边的狙击手闻言,没好气地点了一下搭在手臂上的指尖:
“是你要来的。”
“但是你答应了。”黑发青年的语气颇为无辜,“所以前辈一定有事想说对吗?否则只会像平时那样挂掉电话。”
“……”
暗戳戳的谴责下,诸伏景光扶住额头,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卷土重来。
确实,他是有事想说,只不过仅仅是为了关心五月朝宫才打的电话。
那个时候,虽然黑发青年还有说笑的心思,但诸伏景光总觉得对方的心情非常不好,却在面对自己时不想被察觉到。
这不正常。
因为椰奶酒是个有一点问题都要扩大无数倍,想看自己被纠缠到恼羞成怒的那种烂人。可那时椰奶酒只是轻声说了再见,就和自己分道扬镳。
一种微妙的直觉告诉诸伏景光这不对劲,但原因是什么?那个怪物?
不。或许更大的可能源自怪物‘说’的话。
在脑内筛选着那些零碎的片段,直至将车停在安全屋楼下,狙击手这才找到了原因。
——是【母亲】。
是在孩童嗓音叫出有关【母亲】的音节之后,五月朝宫才加速推动了那只怪物的死亡。
那么椰奶酒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对这个词有那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