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意识不到,反而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是别人不够包容。
其实也难能怪她,当我也还是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也意识不到吧。
归根结底,是陆佑捷做的孽。
爱一个人却给不了对方未来和足够的安全感,眼睁睁看着她越惹事越大,最后干脆把人家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学校去反省。
最该反省的人,难道不是陆佑捷么?
身在山间古刹,人的思维也难免通透了许多。
我在大食堂随便吃了一份斋饭,下午去了捐香堂,跟那边的师父说明了来意。
我说我是来给一位名叫叶语锋的香客来续香火钱的。
顺便,自己也想捐一棵。
于是师父带我去了叶语锋的那棵树。
我看了树的标牌,上面刻着时间和契名。
大概时间……是四年半之前。
我刚跟陆佑捷那拿了注册资本,成立了蓝音会展。
那时候,差不多也是叶语锋离开江城,到国外与父母家人团聚的时候。
他是临走前捐了这棵树的么?
我问师父,这是什么树,寓意为何?
说实话,我觉得这树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好像经常能见到相似的。
路边,高绿化带,都有。
师父双手合十:“此为火炬树,是属漆树科,意味浴火重生之意。善哉善哉。”
我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百科。
火炬树,也叫漆角树。在贫瘠、盐碱、干旱、寒冷、几乎寸草难生的地方常可见到它的身影,如同浴火而生的凤凰,在生存环境极度严苛之地生根芽。
这树春夏绿意盎然秋则红艳似火,不仅果穗鲜红如炬,其叶色更赤红如霞绚烂至极。
“浴火重生“的花语完美诠释了其生命内涵。
我有些奇怪,叶语锋临走之前为什么要捐这样一棵寓意如此的树?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这未免有些,太过激烈了?
我围着那棵树,绕了小半圈。
我问师父,为什么要把它单独这样保架在单独的一座院子里?
是特别要求的么?
师父说非也,你看这火炬树,看似红火坚立,实则是非常可怕的“植物杀手”。
他能够分泌抑制其他物种生长的化学物质,并且有密集的绒毛,使其几乎“刀枪不入“,昆虫不吃,牛羊牲畜也不问津。
如此种种,植物杀手毫不留情,火炬树分布的地方,除了几种草本植物外,难以见到本地种,个别地方已将本地种全部排除干净。
师父说:“这与佛法无边普爱众生的论道,或有可悖。但这世上,总有人生来独踽而行。不是么?”
“程时音。”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是陆佑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