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指了指这棵火炬树,简单解释说,我也想捐一棵这样的树。
我说锋哥这棵树的寓意好,凤凰涅槃,破茧成蝶,浴火重生。
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和状态。
闻言,陆佑捷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看了起来:“破茧成蝶,浴火重生?你是蝶,我是什么?我是你的茧咯?还是把你烧得面目全非的火?”
我双手一摊,有些话也不用说得那么直接,那么难听好不好。
佛门圣地,应该含敛一些才是。
即使你也知道,你是我这些年最大的绊脚石。
然而那师父却对我合十了双手:“程施主,十分抱歉,寺里现今没有备留火炬树的树苗了,可否另选些其他的?”
比如做生意的人么,都要捐财树这一类的。
远离疾病求健康的,一般会捐香樟或银杏。
价格数千数万不等,主要求个功德。
我想,要么捐棵香樟——
“合欢树。”
陆佑捷抢了我的话,“大师,我跟她一起栽,要一棵合欢树。”
我用胳膊肘狠狠怼了陆佑捷一下,压低声:“陆佑捷你别神经行么?这是佛门圣地……”
“佛门圣地就没有求姻缘的了?”
陆佑捷瞪了我一眼:“我怎么看到外面摊头上的送子观音卖得最叫做?”
大师笑眯眯合掌:“当然,姻缘亦有求,只是要捐合欢树,须要到我们隔壁后院的缘仙殿去。请二位随我来。”
我真是纳闷了,我还没答应呢,怎就被连忽悠带串掇的,直接给带到所谓缘仙殿后院去了。
那边香客还不少,挤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巨大的古树下面,有打卡拍照的,也有写牌子栓红绳的。
我仰头端瞻着那棵标的性的古树,只看到那上面桠枝林林,挂满了拴着同心结一样的许愿牌。
其实这种事,我和陆佑捷在上大学出去旅游的时候,也不是没干过。
说来也真是奇妙,你看求财富求健康的,一般都是又低调又虔诚,悄咪咪的生怕自己跪在佛前许的愿被人听到看到。
唯有求姻缘的,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写了牌子挂在姻缘树上。
陆佑捷说,可能人总是会有一种错觉,好像感情上的事,只要足够努力足够坚持就一定能有好结果。
我心头微澜:“大概吧。”
毕竟,我也曾这样认为我和陆佑捷之间是可以拥有一个好结果的。
两个小沙弥过来,拿了树苗和工具。
说是栽合欢树的地方在院后那片空地上,问我们是要亲手栽,还是代栽,或者不用栽,那边也有现成的,认养一棵就行。
把钱交了,换功德牌。
“我们自己种。”
没等我说话,陆佑捷便拿着手机跟其中一个小沙弥去付款了。
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拎着三米多高的树苗在风中凌乱着。
我说陆佑捷,那钱是你付,树是我种,功德算谁的啊?
更何况,谁说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种合欢树的?
回头叶语锋问我,我怎么解释?
想到这,我招招手,把另一个小沙弥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