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就是那个人,只不过她迷失了自己近十年的光景。
但很幸运,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把她找回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份欣喜是否仅仅短暂。
或许明天早上,她又会忘记我现在是在念高中还是上大学。
但至少这一刻,她给了我最好的“生日礼物”,让我看到这些年我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等你爸回来,他还答应过要给我开画展呢。音音,你看我昨天又画了一幅画,专门拿下来给你,送你,做生日礼物。”
我妈张罗着从轮椅下面抽出一副不算大的油画。明亮光艳的色彩,与她内敛忧郁的画风并不契合。
但我真的很喜欢。
太阳快落山了,我将我妈推回病房楼,交给值班的小冯护士。
猫不能进去,所以只能委屈它再回到太空包里了。
我跟小冯护士客气了几句,无非是多给我妈一些关照之类的话。
“放心吧程姐,陶阿姨现在真的好多了,我还记得去年她刚进来的时候,那真是谁都不敢碰——哎?”
说话间,她的目光突然往我后面看了一眼。
我见状,紧跟着回头:“怎么了?”
“那个男的,你和陶阿姨认识么?”
小冯的话令我诧异非常,我巡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疗养院侧门那里似乎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五官。
“不认识啊。怎么了?”我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而小冯接下来的解释就更是让我听得毛骨悚然了——
她说大概在一周前,就看到过这个男人在附近徘徊。
保安觉得可疑,盘问了几次,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借机跑掉了。
后来听有个病友阿姨说,这男人曾打听过陶阿姨的事。
不过人家病友也是很懂事的,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打听我妈?”
我忍不住往前张望,想要看清一下那人的长相。
但也可能是我和小冯护士这边说话的样子有点太明显了,那人警惕得很,直接就转身消失在马路对岸了。
他是谁?为什么要打听我妈?
难道是债主么?
应该不会,我想这几年我已经把债都还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是欠银行的。
跟何况,债主都是理直气壮的,哪有偷偷摸摸的。
不过小冯护士劝我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这是高端疗养院,安保系统很完善,不管是什么人,都没可能随随便便溜进来接触病人。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那行,我妈就拜托你了,小冯护士。有什么情况一定麻烦你先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我带走了墨宝,哄了哄依依不舍的我妈。
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了疗养院。
上车之后,我接到了江孟祈的电话。
他直接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一脸懵:“什么出什么事了?”
江孟祈叹了口气:“老陆,在派出所呢,把人七百万的车砸了。醉得跟条狗似的,倒在拘留所里人事不醒。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我看了眼搁在副驾驶上的猫:“我不太方便。你们不是都在么?实在不行跟他父母说,陆家好像也有自己的律师吧?”
我得去给墨宝买些猫砂盆之类的,还是这事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