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崔怀玉要得格外狠,紧要关头甚至没用鱼鳔,薛卿仪从锦被里抬起苍白的脸,偏头想要提醒,却被男人掐住脖子堵住嘴。
三年,她做了崔怀玉整整三年的禁脔,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唇齿相接。
他身上的檀香仿若有了实质,压得她喘不过气。
男人无情撕咬,冷冰冰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薛卿仪吃痛抬手抵在崔怀玉身前,“崔相,不要了。”
沙哑颤抖的声音并未换来崔怀玉的怜惜,反倒是被他揭起伤疤。
“装什么装?三年前你可是求着本相要了五次。”
她那是身不由己!
薛卿仪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崔怀玉堵住嘴,只能和着眼泪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男人眉眼间的刺骨嘲讽让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被抛弃那天。
城外遇袭,流寇挟持了薛家二女,说只能活一人,问薛家人要选谁。
他们毫不犹豫选择了薛月娆。
她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虽然在国公府做了十五年的嫡女,但却是个假的,薛月娆才是真嫡女。
她娘是春风楼的妓子,被国公爷相中带走做了外室,自那以后风头无两,怀孕后更是让国公爷有宠妾灭妻之势。
即便流产了,也依旧盛宠不衰。
可惜后来染了疫病毁了容,国公爷二话不说就把娘扔回了春风楼。
临走前,娘把她和秦氏的女儿调了包。因为秦氏让她染病毁了容,她就要让秦氏的女儿在青楼里千人骑万人睡,受尽折磨。
再后来,娘患病没几天可活了,想让亲女儿陪在身边尽孝,才带着真嫡女到国公府道出一切。
她一个庶女,弃了便弃了。
可她还是会伤心,阿兄和阿弟武艺超群,大可与流寇一搏救下她们两个,可他们没有,只是眼睁睁看着她被流寇抓走。
当天她被官府救出,衣衫不整,还中了媚药,周围人指指点点,说失了清白就该浸猪笼沉塘。
“看在姐姐代我在国公府尽孝十五年的份儿上,求你们留姐姐一命。”
真嫡女薛月娆看似好心地为她求情,却是在提醒薛家人,她这个假嫡女在国公府锦衣玉食享福的时候,真正的嫡女却在青楼吃苦受罪。
“她害月娆在春风楼那种腌臜地受了十五年的罪,该让她也去尝尝月娆受过的苦。”
阿兄冷冰冰的一句话定了她的去向,父亲当众褫夺她的薛姓,罚她入了青楼。
昔日金尊玉贵的国公府嫡女沦为妓子,无数人争着抢着想要和她春宵一度。
万念俱灰之际,是崔怀玉砸下千金包了她。
原以为崔怀玉是念着过去那点资助之恩帮她,没承想他与那些人并无分别。
关上门,旁人口中风光月霁的状元郎撕破温文尔雅的皮囊,像只发情的畜牲一样把她摁在身下。
她抗拒,他就狞笑着骂道:“已经是被糟蹋过的人了,还装什么装!”
她没有!
那些流寇就是因为拿她没办法,才会给她下药。
她很努力地解释,可是崔怀玉一个字都不信。
这件事成了一根刺,扎在薛卿仪心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扎越深。
崔怀玉提一次,薛卿仪就要经受一番剥皮抽筋之痛,回回都像是去了半条命。
崔怀玉总会在这个时候无情嘲讽:“那天你缠着我要了五次,哪个清白之身会像你这样?”
那时她中了媚药,是身不由己!
崔怀玉嗤笑,“什么媚药?分明是娼妓之女,天生淫骨。”
每每想到这些,铺天盖地的难受就会压得薛卿仪喘不过气。
她伸手去够枕头底下的白玉小瓷瓶,里面装的是能够缓解喘症的药。
平日里喘症发作,崔怀玉必定抢先一步拿走那药,逼她做尽各种难堪事,待她真到喘不上气的时候才肯给她。
薛卿仪生怕被崔怀玉抢走,攥得死死的,忙从里面拿了一颗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