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青、章佩佩仍站在18楼的机房前。
鲍青没有将看见梅思雨的幻觉告诉章佩佩,只是看着机房呆。
章佩佩走近鲍青,说:“头儿,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哦。”鲍青慌乱地掏出手机。
章佩佩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鲍青摇摇头。
电话是赵倩倩打来的,说梅思雨的丈夫张海健要求见一面妻子,问他怎么办?鲍青不由问到为什么?赵倩倩说我也这样问了,但张海健说一个丈夫要求看看妻子的遗体不可以吗?鲍青说让他等会儿,我就回来。
挂了章佩佩,梅思雨的遗容适合让她丈夫见吗?章佩佩说肯定不适合,你想从24楼摔下,已经面目全非了。他说张海健实在要见就让他见吧,他毕竟是医生。章佩佩说,那我要准备一下。
滨江市刑事案件犯罪侦查支队坐落在一个大院里,鲍青停好车,和前来引导的赵倩倩,一起走向询问室,章佩佩则走向解剖室。
一张特制的圆环形的桌子放在询问室的中间,桌子直径二米多,有足够的观察距离又不至于产生听觉困难,而人性化的圆形设计让询问者和被询问者像开一次圆桌会议。
张海健看到有人进来,缓缓站起身。
这是一个4o多岁的中年人,身高1。75左右,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大概是做中医善养生的原因,他皮肤紧致,不虚胖,不福,甚至给人一种内敛的感觉。鲍青心里喟叹了一声,如果张海健和梅思雨站在一起,确实会给人一种郎才女貌、很般配的夫妻相。
赵倩倩介绍道,这是张海健,这是我们大队长鲍青。
隔了一张圆桌,鲍青清声说:“请坐。”
张海健坐下后,直直看着鲍青。他神情拘谨,带着一点木呐,鲍青想,他不想操纵谈话的主动权,也不想打听案情的消息,如此看来,他也与梅思雨的死没有多大关联。
鲍青说:“本来我要去你家看看,问问你一些问题的,正好你来了,我们就正式询问一下,回头再谈你的要求,行不行?”
张海健面无表情地点头。
“你妻子最近有什么异常吗?行为上,或者心理上?”
“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
“那当天的情况呢?”
“那天早上,她大概六点四十出,说九点十八分有一个开通仪式,还关照我叫醒萌萌,送她上学。一切正常,看不出一点点异常的地方。”
“她留下什么只言片语吗?我指的是这两三天,比如和你说过的话,随手写下的感想,日记呀,笔记,或其他的什么?”
张海健突然激动了,不高兴地说:“你是要自杀的证据吧,是遗言,或者最后的话之类的东西吧?没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是一个乐观的人,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她不可能自杀,也不会自杀。”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们是多年夫妻,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那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夫妻关系怎样?”
“很好。”张海健毫不犹豫地说,“很多年了,我们不吵架,不斗嘴,有分歧了,都是商量着办。”
“那你们如何处理夫妻分歧呢?”
“婚姻是相互忍让的产物。我委屈点,总要让着她些,她也值得我让。当然,她也不过分,也不纠缠。”
张海健的眼里涌进一股潮湿,他想起了梅思雨。一旁做记录的赵倩倩攥紧了手中的笔,有点感动。
鲍青继续问道:“有人反映说,你们夫妻关系不太好,是不是这样?”
张海健淡然,露出了一丝自豪的表情,“有一个漂亮的娇妻,怎么会没人说三道四,正常,我已经习惯了。但实际上,我们的夫妻关系很好。”
张海健沉浸在美好夫妻关系的畅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