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深知儿子的秉性,刻意隐瞒了下来。“琅儿回来了,可用过了午膳?”
季琅摇了摇头。“儿子刚回府,尚未来得及用。”
世子夫人当即命人去张罗了饭食,都是季琅爱吃的。
“我瞧你眼下一片黑青,可是没睡好?”世子夫人观察入微,很快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季琅强打起精神,道:“近来天儿热,课业又繁忙,没休息好。”
“可是冰盆不够用?我让人再给你添置一些。”世子夫人心疼道。
“不用了,母亲。”季琅忙拒绝道。“府里的分例都是定好了的,岂能因我坏了规矩。”
“你是侯府嫡长孙,自是与其他人不同,优待一些也无妨。”世子夫人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她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不动用公中的银子。
季琅却不敢搞特殊,连连劝说道:“母亲的一番好意,儿子心领了。只侯府人口众多,不好厚此薄彼。儿子这里多用一些,其他人那里便少了。若人人都如此,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况且,儿子年纪轻,这点儿苦又算得了什么?三叔在我这个年纪都就进了锦衣卫了,没日没夜的操练,何其辛苦。莫说是冰盆子,为了考验意志,大热天的还烤火呢。。。。。”
世子夫人说不过他,只得作罢。
用过晚膳,已经近戌时。
小厮见他从后院出来,琢磨着要不要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主子。
“怎么走神了?”季琅是个性子温和的谦谦君子,即便下人犯了错也不忍心苛责。
小厮忙将灯笼移开了些。“公子恕罪,小的想事情一时太过入神。。。。。。”
“究竟所为何事?”季琅不明所以。
他这小厮向来机灵,鲜少会犯错。
小厮斟酌了一番,还是如实地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季琅得知谢清音在将军府门口罚跪晕倒,转身就要往府外走。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克己复礼,谨小慎微,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公子,大门已经落锁了。”小厮追了上去。
季琅脚下的步子一顿。
大周有宵禁,戌时过后就不能在外逗留。即便他想办法出了府,也不能随意走动,否则便是违背大周律令,是要受处罚的。
身为侯府的嫡长孙,他更要以身作则。
季琅内心挣扎不定,双手渐渐握成了拳。
小厮见主子难受,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帮着出主意道:“公子深夜不方便出门,可三爷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是畅通无阻的。”
“你怎么不早说!”季琅茅塞顿开,拔腿就往季舒白的院子而去。
“大公子怎么来了?”青玄在书房门口拦住了他。
“三叔回府了吗?”季琅急切地朝着屋子里探头探脑。
青玄挡在了他的身前。“三爷好不容易睡着,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三叔帮忙,还请通融一二。”季琅向来守规矩,如此慌张的神情倒是头一回见。
青玄思索再三,转身进去通报。
没多大会儿,季舒白便披着寝衣出来了。“你最好有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