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季琅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他一路急行而来,鞋子上蹭了好些泥,他都未察觉。
季舒白素来爱干净,瞥见他脚上的泥渍,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就站在门口说话。”
季琅顺着他的视线而下,这才发现鞋子不知何时弄脏了。
于是,他生生顿住了脚步,没敢跨进门槛。“三叔,侄儿想借锦衣卫令牌一用。”
季舒白拢着衣襟的手微微一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在说什么蠢话?”
季琅对上他冷厉的眼眸,下意识地垂眸。“侄儿知道不合规矩,可。。。。。。当真是有急事,不得不出府一趟,还请三叔通融一次。”
“究竟是什么要紧事,值得你以身犯险?”季舒白转身走到书案前,倒了杯凉茶小口啜饮着。
季琅知道瞒不过去,只得如实交代。“三叔想必也听闻了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侄儿担心此事闹大会牵连到侯府,故而想去谢家见谢二一面,商议对策。”
季舒白在心底冷哼一声。季琅在想什么,他又岂会不知?他想要见的人是谢家大小姐,不过拿谢二公子当幌子罢了!
“将军府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了?”季舒白道。
季琅被怼得耳根子泛红,面露赧色。
他以为将心思藏得很好,但在季舒白面前却无处遁形。
“侯府与将军府乃是姻亲,本就该守望相助。。。。。。”他呐呐道。
“姻亲?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这么上赶着给将军府做脸?”季舒白手指在桌案上轻叩,眼底似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季琅,你这些年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吗?”
“将军府已成众矢之的,你若掺和进去,将侯府的安危置于何地!”
季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被打回原形。“是侄儿莽撞了。”
“知道就好!”季舒白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滚回去罚抄家规十遍!”
“是。”季琅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
送走了季琅,不等季舒白开口,青玄便已经叫人端了清水过来将门口的泥渍清理干净。
季舒白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额头,神色莫测。
青玄迟疑着开口道:“三爷对大公子,是否过于严厉了?”
季舒白抬眸,收敛起了情绪。“训斥几句而已,又不是伤筋动骨的。。。。。。身为侯府嫡长孙,若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日后还指望他能撑起这个家?”
“大嫂就是过于溺爱他,才养成他如今这般犹豫不决,毫无主见的性子!”
季舒白无声叹气。
偌大一个侯府,靠他一个人撑着,哪有不累的!
他虽是三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承担最多牺牲最大的那个。
季家大爷性子温和,为官多年却毫无建树,只因占了嫡长这才承袭了侯府的世子之位。镇北侯过世多年,他却仍旧还是个世子,侯夫人几次上奏想让他承袭爵位都被驳回,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他有多不满。
季家二爷倒是个能干实事的,可惜是庶出,行事又不够果决,至今仍只是个五品小官。外放襄州多年,已有数年未归,于侯府而言毫无助益,反倒还要侯府照拂。
季舒白每每看着家里的这些糟心事就头疼不已。
“一个个都不省心!”季舒白揉着太阳穴,眉心紧锁。
青玄知道主子头疾的毛病又犯了,忙拿出药丸泡于茶水中,呈了上来。
季舒白接过一饮而尽,用内力催发药效,头疼才稍稍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