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恪会有什么反应,李二不在乎,之所以一直都有关注,也不过是因为帝王都有的近乎病态的控制欲罢了。
他的子嗣如此之多,死个一个两个的,可能会伤心一阵,但也真就只是一阵罢了。
相较于他,长孙无忌这些家伙其实更加关注长安还有大明的动态。
别看他们现在是坚定的忠君派,可那边的胜负影响着大唐未来的走向,他们岂能不重视?
“齐国公,此番陛下南征,几乎抽空了半个朝堂,长安那边留下的几乎都是蜀王一系的官员,真的不会出事儿么?”长孙无忌的临时公廨中,褚遂良一脸好奇地问道。
他倒不是担忧,毕竟长孙无忌这些数得上号的聪明人都没说什么,那就说明此事无碍,可作为一个臣子,他又怎么会愿意对此一无所知?
长孙无忌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当即也是笑道:“无碍,你没见此番南征,那些皇室宗亲陛下都留在长安了么?
李孝恭、李道宗这些家伙留在长安就是为了制衡蜀王的,更重要的是皇后也在长安。
而且,在北边还有郭孝恪和程咬金两个老匹夫,如今北边靖绥,你不会以为他们防着的真的是北方吧?
真要说起来,陛下还是偏心那位,或者说更想解决士族的问题。”
“陛下对士族已经厌恶至此了?”褚遂良有些意外。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厌恶士族,说起来,你我都是士族出生,朝堂上绝大多数的官员也是,就目前来看,朝堂上非士族出身,又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就马周、孙伏枷这寥寥几人,你见陛下厌恶这些人了么?
陛下厌恶的不过是一成不变的朝堂,是士家大族近乎垄断的官场,是下不了乡的皇权。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太庞大,也太自傲了。
贞观六年陛下命韦挺、芩文本、令狐德棻编撰的氏族志还有印象么?
王仁祐灰头土脸的从大赵王廷回来了。
段志玄闻言,立马正经起来,说道:“不负众望,一切都按照陛下预想的那般在进行,此番陛下南征,我戎州可出五万僰人大军,另可再组织十五万僰人民夫。”
是以当地百姓,纵使夏天甚热,挥汗如雨,但是百姓终不敢解开衣裳,当风取凉,夜间就卧,必定密闭门户,这些都是为防有瘴气侵入的缘故。
异族嘛,只有死了的异族,才是最好、最合格、最可爱的异族。”
……
“确实是作死。”褚遂良闻言也点了点头。
“如今戎州治理得如何?”李二当即问道。
李二倒是没在意这些,当下笑道:“这几年辛苦爱卿了。”
后世人常言云贵川渝乃西南F4,那是一家人。
凭什么自己儿子都能做到,他这个做老子的反而处处受限?
“那这么说来的话,魏征其实是帮陛下解决了后顾之忧?”褚遂良突然说道。
因为赵王说了,这一切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到这会儿,他们有些理解为什么李承乾一直不杀慕容顺了。
“最自傲的自然是一开始跟随殿下的那些人,比如赵岩、普西偌、契苾何力这些人。”段志玄想了想说道。
李二闻言,笑了笑,道:“话是这么说,如今我们也有能力做到你说的这一切,杀光所有能看到的异族。
“道理是这个道理,大家也都懂。”杜楚客闻言,也是一脸的蛋疼,“可问题是人家这事儿做得没毛病,有当年的协议为证,又有慕容顺为凭,人家要是咬死了这么说,你有什么办法?”
另一边,洮河郡。
你是准备杀进浇河军大营么?”
王仁祐闻言,摇了摇头,道:“哪儿有那么容易?老夫回来的路上便听说,叔孙海、慕容承君领着浇河军兵进大赵王廷,拥戴慕容顺复国,这会儿慕容顺估摸着已经到了浇河军大营。
“魏征这人,不好说。”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有些时候老夫也觉得他就是一个投机谋存的佞臣,但有些时候又觉得他是一个心怀大唐而非皇权的诤臣,这么多年过去,对于此人,老夫也是愈地看不透了。
有些地方瘴气氤氲,清早起来,咫尺之间人不相见,一定要到日中光景,雾散日来,方才能辨别物件,山中尤其厉害。
你让他怎么说,劝李元景不认这协议?
且不说他知道这是李元景说的屁话,就算不知道,这也不是他这个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能堂而皇之说出来的话。
李二需要魏征,他们可不需要。
如果换在突厥,高句丽身上,未必就有这么好用了。”
这会儿,孙思邈正在和高州的一众郎中讨论何为瘴气。
而这一切,可能都是受了李承乾的影响。
“杀慕容顺?”刘树义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只要杀了慕容顺,倒是可以顺势推慕容戈来继承了。”
“要不我们暗中杀了慕容顺?”杜楚客说道,“老夫算是现了,此人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确实,让当朝国公治理数十个羁縻州,的确是辛苦人家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都说高明厉害,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高明最厉害的地方在哪里。”李二摇头笑道,“你看吧,等高明拿下了五部天竺,哪怕是吐蕃还有西突厥,都会慢慢融合到所谓的大明一系,因为这会儿,他们也有了可以鄙视的人,那就是五部天竺。
当然,要让孙思邈随军出征,他也是下了功夫的。
想到这里,段志玄的心里猛然一惊!
那殿下这般行径,所谋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