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且活着是什么?
但也只是活着而已。
可这样又能活多久呢?听说邓家人预付的医疗费也仅够勉强维持一周而已。邓国昌后娶的老婆正忙着和他的儿子争家产,只剩下一个空壳的“乾达”更是股东夺利。
除了刚刚被送到医院的第一天有人来看过他,之后的这几天里,莫耶唯一一个来看他的人。
“你是邓国昌的什么人?”因为“乾达”的海边码头仓库生了涉枪案件,还在里面搜到了不法交易,邓国昌的病房外24小时有警察监护。
莫耶的这几天一来唯一来看望他的人,警察当然要例行询问一下。
“我不是他的什么人,以前大家都在商圈里,听说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些唏嘘,过来看看而已!”莫耶对警察点了点头,转身从监护病房离开。
莫耶到收费处给邓国昌交足了一个月的医疗费用。
这么做不是同情可怜邓国昌,正正相反,她对这个因为输不起而陷入疯狂的人充满了鄙夷和恨意。
死,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解脱;只有活着才能继续受折磨。
莫耶想要邓国昌活着,至少活着从医院走出来,承受他所犯错误的后果。
*
莫耶打车回到了住处。
家里已经把收拾过了,房门换了,门口安装了监控摄像头,门锁也是更安全精密的经络指纹密码锁。
没有钥匙,莫耶的经络指纹是在她烧的时候,安全公司到雷雨扬家为她扫描采集的。
“滴!”清脆的开锁声响起,把莫耶吓了一跳。
前几天晚上生的事情,那种经历带给她的恐怖记忆,像是鬼影一样潜伏在她的心底最深处,一旦触及到说熟悉的场景就不由分说的伺机而出。
在慢慢打开的大门口站了几分钟,莫耶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走进去。
里面已经被打扫过,地板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和陶瓶碎片的残留;茶几下的地毯也换了新的,和原来的几乎一模一样,真是贴心!
莫耶笑了笑,一转头,在客厅和餐厅隔断的玻璃幕墙倒影里,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自己,和脸上同样苍白的笑。
几日不回家,仿若隔世。
里里外外逛了一圈,她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诺大的房子里安静得出奇。
打开电视机,至少弄出点声响也好。
莫耶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害怕安静的人。
慢慢坐在客厅的沙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雷雨扬给她的信,又看了一遍,哪怕内容她几乎能背诵出来。
在这个网络达的时代,远隔万里的人也可以通过一条数据线把彼此联系在一起,她几乎忘了上一次收到手写信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是大学么?好像还要更久一些。
雷雨扬的信是真正意义上的信,除了没贴邮票没有邮戳之外,收件人姓名、写信人姓名、信封、信纸都有,而且是手写而不是打印的。
真看不出来外表时尚的雷雨扬还有这么传统守旧的一面。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飞扬跋扈,力透纸背,字体当然比不上那些书法大家,却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
里面寥寥几句,先是对她身体的即将康复表示了欣慰和放心,随即提到他的离开。
没有找任何借口,只是说需要理清一下自己的心意,沉淀一下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出去走走。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更没有让莫耶等她,似乎确定她一定会等在这里。
真是自信得可恶!
莫耶磨了磨牙,继续看下去。
对两个未来的交代就那么简短的几句,后面都是对她事业方面的建议。
雷雨扬还是那句话,她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哪怕以后已经衣食无忧,有事业的女人才自信美丽之类的。
还是建议她到“仕方”来工作,却也提到了,如同她愿意自己开一家工作室或者公司,他也会提供支持。如果她遇到什么困难,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可以自己去找叶钊铭。
最后,给她留了一张没有填金额的支票,说是资金入股。
莫耶拿出那张支票,对着窗户投过来的光线看了看。
恶狠狠地想,她如果填个十亿八亿的,“仕方”财务部或者雷雨扬个人的理财顾问团队那边,会不会跳起来。
呵呵,不是要她开工作室么?
那她就开好了,有这么一座大靠山主动让她靠,她不靠白不靠。
她要把他的钱花光,看看到时候他会不会气得跑回来。
莫耶的决定做得很快,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对未来工作室的设点和客户定位,她倒要看看,把“亿霖”推上正常轨道用了七年时间,凭她现在的渠道和人脉,她的工作室盈利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