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收回手的时候,雾岛源司却突然伸出手压在他的手背上,及川彻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却被他牢牢扣住。
——所有人都知道,不值钱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雾岛源司的手掌温暖柔软,附在手背上是在滚烫,又定定地望着他,及川彻觉得好像能够将身上烙穿两个窟窿。
“不愿意收,是想让我一直欠着彻前辈吗?”雾岛源司继续道:“收下吧,我们才算是清白。”
及川彻彻底愣怔在原地,手放弃了挣扎,雾岛源司就轻轻地拂过将他的手背,想象着这些年来这双手如何托起排球,翻过来,终于看清他手腕上的刺青。
青色的刺青类似于数学里的无限符号,但又融入了类似于日本传统的樱花家徽。
雾岛源司诧异地抬起头,及川彻看到他表情后很快抽回手。
“阿根廷纹身很正常。”及川彻随口解释,向后靠着椅背,将脸移出餐桌顶灯的范围,陷入黑暗中,道:“队友都有,我凑热闹的。”
雾岛源司低头又吃了一口炒饭,随口道:“这样啊,好巧,和我成人礼和服上的刺绣,一模一样……”
雾岛源司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及川彻。
因为无力握住二十岁的雾岛源司所开出的鲜花,只能徒劳将记忆永远留在自己的手腕。
两人中间的空气变得凝滞,他们像是相互在黑暗中持枪的猎人,等待着对方暴露破绽,而这个破绽是爱,及川彻接连溃败。
及川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吃饱了吗?”
“文身疼吗?”
及川彻已无力继续维持体面,他站起来,将碗拿起来,一言不的走进厨房。
雾岛源司愣坐在原位,他本不想来见及川彻,但在听到其他人嘴里,及川彻无差别的和所有人聊天这件事让他开始心里恨及川彻。
这么多年,他总算是学会了一点恨。
就像饭纲掌说过那样,恨及川彻不爱自己。
也正是有了这份恨,雾岛源司才启程从东京过来,来表演自己不爱及川彻。
但那个刺青,他以为及川彻对他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但是没有——
及川彻还爱他,一想到这个事实,心中就有饱胀涌溢着无数感情,他猛然站起来,朝着及川彻走去。
雾岛源司不再多想,假装不爱及川彻太难了,他挡在及川彻面前,蜜棕色的眼眸和暖碧色的眼眸相互对视着,雾岛源司遵循本心地开口道:
“阿彻,我想吻你……”
及川彻诧异地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呼吸都有些颤抖。
这是雾岛源司并非他的命令,或者其他人的提点,自肺腑地想要吻一个人。
“——真没想到,二月了还下这么大的雪啊——阿彻你回来了啊。”
门外响起熟悉的人声音,还重物放下的乒乓声,雾岛源司和及川彻之间的情绪被打断,及川彻连忙将眼泪逼回去,站起来道:“妈,你们不是说去小姨家不回来了吗?”
“本来是不回来了,但你妈非说怕你喝多了——你姐也带着阿猛来了。”
雾岛源司僵在原地,他差点忘了及川彻和自己不同,他有健全的父母和美满的家庭,他有满溢的爱,他什么也不缺。
四人三代在玄关处将雪抖落,及川猛率先冲进屋子,看见雾岛源司,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道:“雾、雾雾岛选手?!”
很快三个大人也跟随着进来了,诧异地望着雾岛源司,除了及川猛激动地眼神以外,另外三人的表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