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曹文翰只用锦帕。
“曹卿。”林景焕喊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转身去看他,正好看到锦帕的边角,会心一笑。
“殿下恕罪。”曹文翰告罪。
林景焕:“又是这帕子,曹卿既然喜欢,何不与帕子的主人结缘?”
曹文翰轻抖衣衫藏匿锦帕,只是摇头。
林景焕:“你这年纪啊也该娶妻了,你曹家自不必说多少贵女想嫁,一直未有好事传来,可是有什么阻碍?说出来,孤或许可助你。”
曹文翰四两拨千斤,将问题抛回去:“殿下年纪也到了,怎的未纳一女。”
林景焕调侃的神色缓缓收起,负气般转头,重新将视线落在花朵上,欣赏的眼神不再,而是换上心事重重的神色。
他也想娶到心上人,无时无刻不想。
方才宴席上,看梓桑在那鸿图身边一动都不敢动,连个表情也不敢有,他的心就揪着疼。
可那又怎样,他想维护都名不正言不顺。
梓桑不会饮酒,那鸿图却全然不顾,连杯茶都未上,他都不敢想枯坐许久,她该有多渴。
再一想到他们是因酒结缘,那鸿图饮酒后还不知会怎样兽性大发,他就控制不住做些事。
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事如此迂回,连一个女子都护不住……
他提起化龙池既希望给她提供一个散心的地方,又期盼着留出两个人的空间说些体己话。
可梓桑到底没来。
也幸好没来,林景焕失落之余,理智也终于回归。
“文翰,如此境况下孤何时能出头啊,”林景焕实在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哪怕知道隐忍一时,皇位总能平稳过渡到自己手里,可到底要多久。
林景焕自嘲一笑,低语声仅曹文翰听得见:“不怕你笑话,我这几日总在做一个出格的梦,梦到在如今这个年岁时孤已位尊九五,所求所念再无束缚。”
梦里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滋味太好了。
好到醒来时,觉得如今才是大梦一场。
梦里更有他魂牵梦绕的人,那人与他举案齐眉,过着眷侣般的日子……
曹文翰并未被他大逆不道的话吓到,而是细思眼下的处境。
永隆帝才四十多,仍旧年富力强,至少还有二十年好活,都说太子做越长,命越短,下面的弟弟在长大,还可能有新生儿来争宠。
太子就越发不值钱,纵使林景焕手段过硬能保住地位,但还有那么多年要隐忍呢。
他眼看着是有些受不了。
恰好,曹文翰来这也是为了说这个,权势流向太子,才能方便他日后携功请旨,以圆心中念想。
曹文翰也不摆弄茶杯了,正色道:“四海归一,人祸已平,只天灾仍存,殿下可敢冒险四下赈灾,收揽天下民心?”
赈灾很苦,但却是最有效的得民心得声望的办法,他和曹军师的想法一样,得民心者得天下。
只是这样做也有弊,容易引起永隆帝不满,他自己就是靠好名声起家的,继承人的声望一旦高过他,只怕他会心生忌惮。
林景焕有什么不敢的:“眼下就有延河水患,孤明日就去请旨。”
曹文翰满意地点头,思索时下意识轻抚袖中帕子,继续道:“陛下脾气不比登基前,不过倒也听得进人言,微臣会尽力维护您和陛下的父子之情,郢都这块您放心。”
简而言之,曹文翰会帮林景焕稳住永隆帝。
林景焕心生感激:“效命于御前,我知你也不易,若有难事可找父皇近侍和公公,他会助你。”
赵一和什么份量曹文翰当然知道,比他更得帝心,看他手握禁军权柄就可知一二。
只是这种人一般只听命皇帝,怎么会倒戈还不是皇帝的太子。
林景焕语气幽然:“你只需知道他可信便是。”
这位和公公突然有一天来表忠心,他也不信,只是他一提要做掉那鸿图,他就信了。
谁知道那鸿图怎么树了这么个敌人,父皇那里肯定不会动他,所以他只能来找自己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古往今来的道理。
曹文翰想抚掌大笑,但眼下不合适,只声音透出笑意:“真是天助殿下,无论和公公与殿下联手是否真心,微臣定会加深彼此羁绊,尽早助殿下得偿所愿。”
天子近侍与继承人有首尾是大忌,要留下把柄太简单了。
开局这么有力,曹文翰对之后的谋划更有了信心。
“既如此,还有人需要殿下去接触,内宫之中臣不好走动。”
林景焕:“谁?”
曹文翰:“皇后,贵妃。”
他解释道;“早前皇后扶持寒族与自家敌对,收揽新贵给陛下添堵,满朝文武都觉得她发了昏,可据为臣所知,在她广撒网下手中还真有那么些人可影响官员升迁任免,而贵妃娘家……臣不必说您也知道。”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都是两个不俗的女子。
林景焕蹙眉;“那两位是三皇子的生母养母,你让孤去找她们。”
只要这么一想他就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