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普通人,没了蛊虫,我也是杀敌万千的王,你太小瞧我了!”
梓桑这次没有挣扎,相反她看车寿像是在挣扎。
“来人!”
车寿高喊一声,哑仆很快带着一队人闯了进来,诡异的笛声也在这时响起,四处游荡的毒舌蜈蚣一瞬间快速飞窜。
但早就摸到药包的梓桑也不是吃素的。
没有了银针和匕首,她也能更好地用药,百试百灵的软骨散,一沾即死的万毒粉,还有那效果显著的断肠水、蟾酥毒……
哑仆带来的人一点用都没有,根本无法靠近她,反折进去大半。
就连闭气的车寿都因沾到一点,半边身体麻了一半,他没有了百毒不侵的能力跟其他人比只是略微健壮一点的男人。
梓桑很容易就挣脱了,面对面同他对峙着。
他眼里有不甘,有对她的痛恨。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她已经听到救兵到来的声音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会包围这里。
车寿也听见了。
是冲着他来的,他们早有预谋地闯入,而他这个当事人现在才惊觉腹背受敌。
想什么都没用了,他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能准确地找到这,又为什么没人预警,以及外面的蛇虫鼠蚁又为什么没拦住……
他只知道再坐以待毙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他拖着半个僵硬的身子再一次擒住梓桑,扔了那该死的药包。
“你又想带我从地道溜走?”被钳制住脖子的梓桑:“可你走不远的。”
侥幸只麻了一半身子是因为安息香不够,大五毒蛊还没完全安眠,但随着在这屋子呆的时间延长,后面也会变得全麻。
如果在地道突然全麻,无论是被里面的生物分解,还是那鸿图命人去搜,又或者直接放一把火进去,他的下场都不会好。
“呵。”
“你以为地道只能往外吗。”车寿摸着她的脸,已然冷静的大脑又生出新的构想。
深邃的眼神透着深沉的心机,此刻里面藏有棋行险招的孤注一掷,车寿:“你说我们伪装成普通人大摇大摆走出去怎么样,那鸿图要是知道你就这样被我带走只怕会气死吧。”
只需要走一小段距离,随便找一个族人都能带他正大光明的离开。
车寿吐出一口气,突然有了扳回一城的快感。
梓桑垂眸,最终松开了手里剩余的药。
他们从房间里的地道来到了外围,那地道入口就在车寿平常休憩的地方,用床榻遮掩着。
可以想见,如果车寿不是被她和安息香拖着,就算将士破门而入,他也能在一瞬间逃进地道,届时再利用其地势逃出生天。
为了融入人群,车寿将她包进大氅里伪装成客人,就如来时一样。
而他们离普通院落越近,车寿一早闻到的古怪香味就越浓。
原本还能动弹一点的蛊虫,在身体里彻底没了动静。
车寿第一个念头是阁里换香了。
第二个念头便是蛊虫安眠果然和那香有关。
重重院落,只差再走三道月洞门,他们就能出去了,可他突然停了下来。
外围的风吹不到内围,但那个人还是在外围点了香,仿佛就是在等他来。
而月光照在月洞门内,依稀可见人的影子,他们站在那,如标兵,等着他自投罗网。
他眼中不服输的光渐渐黯淡。
“我又输了。”
梓桑从大氅里走出去,这一次轻而易举就能甩开车寿僵住的手,解开禁锢。
如今他们再次面对面站着,门后那些将士也走了出来。
寒风吹过时,军刀跟着发出铮鸣。
那鸿图也已经站在他身后。
夹击之势已成。
车寿举目四望,只有萧瑟的风在全力托举他。
他的族人,旧部,毫无动静,是被抓了,还是见势不妙藏起来了,他希望是后一种,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趁五官还未僵化,他对梓桑说:“我还有最后一些话想同你说……”
还未说完,虎头湛金枪抢先一步对准车寿的后心。
屋檐之上林枭的箭矢瞄准了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