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世家胆大妄为,对车寿屯兵之事瞒而不报,可见对我大昭很是不服,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成功挑起永隆帝杀心后,那鸿图继续开口:“若是可以同并州幽州合围冀州,兴许能不费一兵一卒。还能试探二州是否同大昭上下一心,此刻正是好机会。”
这话简直戳到永隆帝的心巴上,他最在意江山稳不稳,底下的人服不服他,毕竟天下都不全是他打下来的,皇位坐得心虚。
只要有这方面的自卑,那鸿图要驻兵权就容易多了,跟那些随时都可以复起的反叛者相比,他更加信赖从最初就跟着他的好兄弟。
所以永隆帝答应了。
外患的事谈完,那鸿图乘胜追击,说起内忧。
提醒他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刑狱又要进入高速运转的状态,它会开启另一种工作模式:为天子扫除障碍。
这一次要扫的是冀州在朝官员,和曾经为车寿大开方便之门的官员,从他脱逃,在良月阁立足却没有被发现,甚至上门消费……有多少人知法犯法,浑水摸鱼,都会被查个底朝天。
这和监察百官的御史有着差不多的职责,势必会引起不满,这时候就轮到永隆帝给他擦屁股了,他得安抚住叽叽歪歪的御史、战战兢兢的朝臣。
而且重启之时肯定招致腥风血雨,永隆帝得做好朝堂大换血的准备。
意识到组建的班底会受到重创的永隆帝连喝三口茶,压惊。
他尝试着问那鸿图能不能将流血事件控制在最少的范围。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贤弟应该懂。”
那鸿图点头:“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那教坊司若是真的建起来了,此刻怕是没有陛下了。”
“咳!”听懂那鸿图暗示的永隆帝,连连摆手,“是是是,你且去做,放心大胆地做!”
别提了老弟,老脸都要丢光了。
想到当初有虫子在脚边打转,他就细思极恐,要是那时候被认出来,只怕龙椅上早换人了。
归功于自己运气好的永隆帝不知道那是车寿有意放他离开,就如同现在的那鸿图一样,他也会在自己力量薄弱,还不足以完全、彻底撼动统治的时候留一个镇守龙椅的人,以防止其他势力捡漏。
当个人势力大于皇权大于地方,才是他们出手的时机。
否则林元昭的死只会是扶太子上位的契机,又或是某些人‘扯虎皮拉大旗’的借口……他们都不是会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接到永隆帝‘放手去做’的信号后,那鸿图准备准备就打算‘党同伐异’了。
尤其是兵马司里总和他唱反调的官员!
这件事过后,兵马司就得跟他姓!
还有朝堂内政,原来他并不放在眼里,一点也不稀罕的草台班子,要是能塞自己人,那他也不会拒绝,手拿把掐顺带的事。
而他已有兵权。
冀州的事不仅能拖延永隆帝收回兵权的时间,还能偷偷征个兵,拿冀州世家的东西补给一下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会以各种明目,包括但不限于运粮、运送工部新研制的武器,抽调五千兵马司的将士去前线,再用枭师顶替,如此郢都安防彻底拿下!
等这两件事办完了……那鸿图突然热血沸腾!
最后就只剩下宫廷里的禁军,他直面林元昭的那一刻,政权的平稳过渡就靠他‘同意’了!
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贤弟?”
那鸿图再一次发呆被抓个正着,永隆帝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那鸿图抬起头,还是一副忠臣的模样。
“臣还有一事,蛊毒之乱中太平侯永安伯不慎中招,解药制出来前已经西去……”
话没说完,永隆帝:“可惜了……”
嘴脸的笑却怎么都下不来。
还大手一挥,风光大葬!
一点也没有追究那鸿图办事不力。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放下一桩心事后志得意满的笑意。
然后那鸿图提起最后一件事,一切的起源:西山。
林亦瑶承不承认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不珍惜减刑的机会,那就直接宣判吧。
“重华长公主向臣下药,暗害夫人,波及几位将军的事已水落石出,现已有人证付泽文,夏正英,以及车寿的口供一份,还望陛下定夺。”
将三份口供呈递上去,有控诉长公主胡作非为的,也有怎么和其他人勾结起来利用公主害人的,非常详细。
长公主可能不是罪魁祸首,但她一定是所有事件的推动者,看完,永隆帝直接骂了句“蠢货”。
“她既然喜欢西山,那朕准她一辈子住在玉璋宫!”
这算是变相圈禁了。
那鸿图不是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罪魁祸首毕竟是死了的车寿。
“另外这二人,你看着办吧,夏家……呵,教出来的什么东西!”
这意思是随便处置了,夏家嫡子在他这里也得不到优待。
那就豆沙辽,那鸿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