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的花瓣层层叠叠,细腻而柔软,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曳。
粉色的花朵在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色调,从淡雅的浅粉到浓郁的玫红一路渐变。
空气中弥漫着月季花的香气,混杂着雨后的泥土气味。
白苏停下车时心跳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到了,我扶你。”
熄火后雨刮器停下,此时细碎雨滴再次落满前窗,将窗外的灯光与景色折射出光怪陆离景象。
“刚才好帅啊,哥哥。”闻行屿开口时声音虚弱,但依旧是调侃的语气。
白苏叹口气:“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刚才要是被柳弦拦住,你就要被占便宜了!”
刚才拔木仓确实有点太夸张,白苏此刻也有点担心柳弦真的会在之后找自己麻烦,比如报J。
可当时他确实气狠了。
他讨厌柳弦眼里透出的那种带着欲望的光,尤其是那光芒是为了闻行屿而亮。
白苏恼怒柳弦的厚脸皮,想趁人之危的无耻。
白苏自知自己是个鹌鹑性格,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为了才认识没多久的人,敢拿起木仓指着另一个人让他“滚”。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床底偷听的时候吸入了太多塔利亚的朗姆酒信息素,白苏觉得自己好像比平日要更虎更勇一点。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对付这样的人,只有这样武力威胁的手段是最有效的,其他的。。。都不顶用。
为了早点把闻行屿带走,让闻行屿好好休息并使用抑制剂,他只能出此下策。
“谢谢,”闻行屿垂眸,挡住目光里涌出的阴暗占有欲,“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开车走吧。”
“那怎么行!”白苏有些着急,立刻开腔反驳,“我得看着你用抑制剂,好转了我才能走!”
白苏颇为自责,因为这一切都因他而起,如果不是闻行屿为了陪他,根本不用受这个罪。
闻行屿摇头:“你回去吧。”
白苏再不走,他的理智。。。真的要溃堤了。
这次的易感期来得很突然,不像前几次那样会有提前几天的预兆,比如焦躁失眠之类的症状。
所以闻行屿完全没想到,会突然进入易感期。
以往一旦他感觉到有进入易感期的征兆,他就会算着时间把自己锁进能隔绝信息素的特制地下室,直到易感期过去,再从里面出来。
整个过程痛苦而折磨,不见天日,就算是闻行屿这种自诩意志力坚强的人,也感觉非常难捱。
一想到要再次经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充斥着抗拒的情绪。
白苏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闻行屿那边拉开车门:“下来吧。”
玻璃搭建的三层别墅在灯光的照射下,玻璃外墙反射出璀璨光芒,颇具现代科技感。
几张精致的躺椅被摆放在院子中,躺椅上铺着柔软的垫子,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盏复古的仿煤油照明灯。
茶色玻璃里的火种在风雨里晃动着,像是某种巨兽浑浊的金色眼睛。
闻行屿被白苏搀扶着下来,靠在自己别墅的门边:“回去吧,很晚了。”
莫名其妙的,口是心非的,他的内心好像忽然有个声音在说——
“如果他能留下来就好了。”
“至少你就不用一个人孤独地煎熬,你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话,他就会留下来的,不是吗?”
“开口啊!他就要走了!快恳求他留下啊!”
闻行屿搭在腿侧的手微微抬起,可转瞬间又重新垂落在旁。
院子里的暖黄灯光逆着光照在白苏消瘦单薄的背影上,令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闻行屿沉默着等待他离开,可却等来了对方的一个箭步上前:“说什么胡话!要是柳弦又找到这儿来呢!要是南宫槿那个狗鼻子又闻到你味道了要来找你麻烦呢!”
白苏大眼睛里盛满真切的关心,琥珀般澄净的眼睛里此时只装着闻行屿一个人。
满满当当,像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任何东西。
闻行屿开口时声音很哑,唇边带着笑:“。。。不用我挽留。”
就算不挽留,白苏也一样会为自己留下来。
勇敢地举起木仓,是为了他。
变成和素日乖巧小兔完全不同的果断勇敢模样,是为了他。
即使柳弦那样威胁白苏,说要让白苏坐牢,让白苏被处以极刑,白苏也不曾退缩。
明明之前因为害怕被辞退,就会六神无主的无措小Beta,却敢在为了他,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开木仓威胁Omega。
“什么?”白苏迷茫地看着他,好似又变回了往日小白兔的模样。
闻行屿的笑意愈发深了,尽管脑海中天旋地转,却也无法抹去他心里疯狂涌出的喜悦。
他好高兴。
高兴白苏竟然。。。这么在乎他。
身体的本能和汹涌的情感冲破苦苦支撑早已不堪一击的桎梏,将理智的防线摧枯拉朽地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