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阿宴要当爸爸了可高兴了。他高兴到——”庄楚霜凑近溪月:“明明知道昨天在宴会上要上你的男人是我安排的,都不舍得指责我呢……”
溪月呼吸紧促,那种被蛇缠上的阴湿感又来了,她退开一步,转头往里面走。
变故这时候突然发生,一个男人从身后猛地推了庄楚霜一把。
庄楚霜重重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庄楚霜被推进了手术室,半小时后,医生告知她流产了,要做清宫手术。
得到消息过来的陆宴在手术告知单上签了字。
“抱歉,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没拉住她……”溪月说。
陆宴蹙着眉头:“跟你无关。我看了门口的监控,也找到了撞她的人。那人精神有问题,他家人没看住他……”
溪月见陆宴脸色不佳,又想到庄楚霜说他要当爸爸了很高兴,安慰他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陆宴摇了摇头,没说话。
清宫手术很快,十来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就开了,溪月不欲再见庄楚霜的面,准备要走,庄楚霜却疯了般从病床上跳下来,冲向溪月,手卡住她的脖子。
“是你!是你故意的!你故意害我!林溪月,你嫉妒我……”
陆宴上前使劲拉开她:“那是个意外!”
庄楚霜脸色惨白,盯着陆宴:“是你干的,你跟她是合谋!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安排人来害我!”
“那是个精神病人!是意外!我不要孩子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陆宴再次跟她解释。
“我不信!”庄楚霜吼,“什么狗屁的精神病!就是林溪月嫉妒我,报复我!”
她再次冲过去要撕打溪月,被陆宴抱住,她胡乱挣扎着,血从腿间流了下来。
溪月离开了医院。
出租车开过市中心,行进的缓慢。
她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大厦,街道,人群,一帧帧像影片的慢镜头滑过。
曾经她那么庆幸从林家村来到海城,她热爱这城市里的所有。
现在,所有她所眷恋的,希冀的,都已经消失。
她想快些离开。
远离这里的阴冷,去温暖的地方。
溪月收拾好行李,郑澐走进房间。
“明天几点走?”
“上午十点。”
“我送你。”
“不用了,知道你最近很忙,我已经订好来接的车了。”溪月说。
“再忙也不差一个上午,还是……”郑澐看她,故作潇洒露出点笑容:“求婚不成,连普通朋友也不能做了?你在岛上的那个房间我替你留着,平时想度假也随时可以去。”
溪月微笑摇摇头。
她和他心知肚明。
假如没有那晚的那个吻,或许他们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当做普通朋友一样的存在,偶尔见面,聊天,吃个饭。
郑澐安静地看了溪月好一会儿,最后说:“再见,溪月。”
“你也保重。”
深夜。
溪月的手机响起,只响了一声,她就接起。
她猜到会有这个电话来。
那一头沉默了很久,陆宴略带沙哑的声音才传过来:“……小溪。”
“嗯。”
“真的要走了?”
“是。”
“那天宴会上的那个男人我已经让人处置了,他背后的指使人……是楚霜。”
溪月没有太意外。
“离开也好。海城已经不是曾经的海城了。你去找一找更好的地方。”
“宴哥……”溪月开口。是往日的称呼。
陆宴眼中一瞬有泪涌出,那一刻,他无比希望回到过去,当他们都还年少,相互支撑,相互温暖的日子。
“是我错了,小溪,对不起。”陆宴哽咽。
“好,我原谅你。让我们都向前走吧。”溪月轻轻说。
“明天不要去送我。我不想被人注视着离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