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以及时不时的笔尖摩挲纸面,最闲不住嘴的姚一湫也很有眼力见的靠在孟清身上缄默。
主治医生开口嘱咐些老生常谈的注意事项,“基本没问题,再观察两天,可以直接办出院。”
纪归和医生道谢,送人出去,回头却见屋子里始终没人动作。
龚淮屿的视线看得他耳垂微热,剩下两人像座连体雕塑,一时间,好像陷入了实则四下无人的环境。
那种跟刚才被人抓包自己摸龚淮语绷带的心情又浮现出来,但现在他走也不是,站着又不自在。
纪归挣扎两秒,几步走到盥洗室门口,进去,很小心地将门带上。
贵宾病房的设备装修的一点不含糊,靠墙处还有张长软椅,找个被子都可以直接躺在上面过夜。
纪归脑袋当机似地在里头端正坐了半分钟,就像听不懂课的好学生,在座位上不被人瞧出来的发着呆,眼前浮现的全是龚淮屿看过来的眼神。
抬手碰触自己心房的位置,隔着卫衣感受到规律的跳动,只是比平时快了的少许。
龚淮屿不是第一次这样看他,或许是方才的屋内的色彩夺眼,还有口中的橘子香味太过浓郁,总之,纪归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神。
他像是要住在盥洗室,自我调节了半天都没用,最后还是听见玻璃门板传出温柔敲击声才起身。
拧开一条缝,龚淮屿扶着墙站在外面,身子是半弯着的,就这么直直看进纪归眼里,里面恍惚还有灵动的光点。
没料到两人突然面对面离这么近,纪归瞳孔微缩往后退一步,步子完全迈出去就被龚淮屿伸手拉住拽回。
“地上有些滑,別摔了。”纪归站稳,龚淮屿立马收回手,自觉往后面挪开一点距离,又用那种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纪归。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龚淮屿率先开口:“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纪归原先低头,听龚淮屿这么问愣愣冲他摇头。
纪归意识到对面人的目光短暂落在他的耳垂上,那里已经被他在发呆的时候揉的胀热。
这么想着,他又忍不住想去捏耳朵。
“我给你剥了橘子,要吃吗?”龚淮屿很有分寸感的侧身,打断纪归的动作,补充道,“我剥了新的,这次的更甜。”
纪归想,龚淮屿剥橘子剥上瘾了,原先那些还没吃掉,这么快又造了一盘。
外面已经没了姚一湫两人的身影,龚淮屿一瘸一拐,很慢地跟在纪归身后去床边。纪归坐下后,龚淮语依旧慢吞吞地走着。
纪归注视龚淮语外表看起来毫无异样的腿片刻,随即,终于看不下去了,拿过靠墙、龚淮屿下床伸手就能碰到的拐杖递过去。
后面人滞片刻,跟纪归道谢。
“过来吃粥。”早起熬了两个小时的瘦肉粥,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刚打开盖子,粥的香气还未散开,就见龚淮语淮屿很快坐在自己面前。
“什么粥?”
纪归熬的粥跟以前丝毫不差,龚淮屿吃的很慢,偶尔伸手问正在吃橘子的纪归要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