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血液涌向岌岌可危的心脏,宋千翎四肢发凉,踉跄着往外走。
客厅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没有,书房没有……
她想?大叫,想?喊出他的名字,却像梦中一样,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下一秒,她无意识地?一回头——
阳台边,茕茕孑立一个人影。
宋千翎下意识想?将他拽回来,却见他手臂微曲又放低,有白烟缭绕而上。
她一瞬间长舒一口气,安心地?笑了。
周佩弦身着单薄的睡衣,只简单披挂了一件外套。
熄灭了所有灯光,反衬得月光格外明亮,慷慨地?洒下一地?,却只落在他肩头半点。
他站在阴影处,隐约能窥见指尖猩红的光亮,那光时明时暗,是茁壮燃烧的痕迹,一点点向上吞吃。
烟雾缭绕间,他整个人看着不甚明晰。
但宋千翎觉得,这让他比之前更为?鲜活生动。
坦白讲,宋千翎不太喜欢别人抽烟,准确来说是不喜欢那个味道。
而周佩弦烟瘾并不重,两人相?处这一年多,他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周身的气息好?闻又洁净。
唯独这种时刻,宋千翎很希望,他能抽上一支烟。
他可以怒骂,可以摔东西,可以用一切方式去发泄。
也包括像现在这样,点燃一支烟。
无论如何,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阳台门窗的隔音效果很好?,周佩弦并没有留意她刚刚在里?屋奔走的声音。
眼?见烟快要燃尽,宋千翎赶忙回到?卧室,安安静静地?躺下,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看见了这一幕。
果然,没多久,耳畔传来了他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卫生间稍远的水声和?漱口声。
末了,脚步声愈来愈近,但显然是带着克制的轻缓,被子一角被小心翼翼地?掀起,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
在她故作平稳的呼吸中,嗅到?了清冽的薄荷香气。
后半夜,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周佩弦对她的态度依然平和?。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他打开了手机。
甫一开机,接二连三响个不停的提示音让他烦躁地?皱起了眉。
可宋千翎喜欢他皱起的眉心,也喜欢他不耐的叹息,还喜欢他刻意跑到?阳台,却依然没能完全掩下的怒骂声。
她熟悉的那个周佩弦,在一点点回来。
中午吃完饭后,周佩弦忽而开口:“下午我想?去公司一趟。”
宋千翎看起来并不意外,微笑点头:“正好?我也想?去酒吧看看。”
“行,结束了我去接你。”
“好?呀。”
周佩弦一路驱车将她送到?了酒吧,临停在门口时,他抬头看了眼?门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