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了,爸。”
我这才发现,母女俩手中都拿着一束鲜花。
许楠手里拿着的,是我婚后常买的百合。
许曼珠手里拿着的,是我学生时代最喜欢的桔梗。
久违没有听见的称呼,让我红了眼眶。
我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却愣在原地。
差点忘了,女儿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
我收回步子,轻轻地笑了笑。
许曼珠将手中的桔梗递给我,动作有些不知所措。
“。。。。。。陈川,欢迎你回国。”
我温和笑笑:“谢谢。”
她眼底浮现一抹光亮。
直到我再补上一句:“许机长。”
我不曾这样叫过她,听起来生疏又客气。
却为我们之间隔开了最好的距离。
刚出国那会儿,我埋怨过她,恨过她。
我骂自己识人不清,蹉跎了大把光阴,又狠自己太傻,没有把她教训一顿就出了国。
如今十年过去,我在战场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对她,已然没了任何情绪。
现在的许曼珠对我来说,只是我的孩子的母亲,一个曾有交集的陌生人。
她却好像有些接受不了,送花的手僵在半空,神情浮现一抹尴尬。
我忽然想起,大学时她红着脸第一次送我花的表情。
也是一样的尴尬,窘迫,不知所措。
那时我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高兴地抱着她亲了许久。
而今。。。。。。我摆了摆手,笑了笑。
“花就不必了,许机长。”
花是爱的象征。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
许曼珠尴尬地收回手,将花藏在身后。
她低下头,眼眶好像有些红。
“陈川,我、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摇摇头,笑了笑:“不必说了,都过去了。”
往事如烟,岁月沉淀,当年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许曼珠急了眼,眼底浮起水雾。
她双唇哆嗦,从嘴里蹦出一句:“对不起。陈川,这么多年,我其实最欠你的,是一声对不起。”
机场人多,她这一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却不好说什么。
让我原谅她的道歉吗?我做不到。
让我骂她两句出出气吗?我觉得没必要。
气氛僵持之下,我叹了口气,对许楠说:“有时间来老房子找爸爸吃饭,爸先走了。”
许楠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我侧身,与她擦肩而过。
到嘴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