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的人见这读书人来头不小,赶紧应允通传,生怕多留一刻。
趁着这间隙,心华背着双手在房屋里走动查看。茶案是上好的梨花木,墙上的画轴没有落款,但技法娴熟,算是上乘之作,再揭开茶案上的茶叶罐头盖,一阵清清茶香弥漫开来,让人神往。
心华陶醉于茶香之时,门开来。心华一见来人,下巴差点掉地上,来者虽面目和善,眼神亲近,但却有四五十岁左右。
赵煜轩这口味也太重了吧,是我误会他了?
心华心里正在犯嘀咕,冷不丁,来人一个万福,眼角鱼尾纹一扬,笑盈盈地说道:“让公子久等了。”
这句话油腻得能扭出二两猪油来,心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不住上下打量来人,嘴上喃喃道:“你你你是雪雪。”
“公子误会了,我是雪姑娘的帮衬,这里的人都叫我翠娘。”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心华会心一笑,抖开折扇,用力扇了两下,仿佛要把刚出的一身冷汗全部扇走一样。
“嗯,怎么雪姑娘没来?”心华回过神,口气一下硬了起来。
“公子见谅。雪姑娘最近邀约太多,要见,可是要预约的。老身斗胆告诉公子,今天不凑巧是休息日,公子留个姓名、住处,先在老身处排个号、占个位,等时候到了,摘星楼八抬大轿上门接您”翠娘边说边笑,嘴巴都合不上。
心华可不想再听她废话,啪一声把扇子合上,故意大声说道:“你们雪姑娘好大架子,是不是欺本公子是新客,付不起钱?”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公子这么说折煞摘星楼啊。我们摘星楼店小名微,若是没有公子这般贵人抬爱,怎么能在银街站住角?我们哪还敢看不起公子,只是人人皆是客,自然要有个先来后到哇,公子你说是不是?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得有几天歇息吧。”翠娘一边说,一边给心华满上茶杯。
“说破天,也无非买卖二字。谁排第一,本公子给双倍钱。”
“老身可能没说明白。雪姑娘的辛苦钱倒不多,一千两足以,但绝不接受竞价,所有人一视同仁,还请公子体谅啊。”
“翠娘,你可知我求见雪姑娘是为何吗?”
“是为品茗?”
“非也,非也。”
“是为听曲?”
“不是,不是。”
“不会纯是为了聊天吧?”翠娘笑道。
“嗯。”心华摇摇头。
“那?老身猜不出,请公子明示。”
“呵呵,你请雪姑娘过来就知道了。”心华脸上弯出个笑脸。
翠娘也笑了,她稍微想了想,说道:“公子取笑老身了。公子既然来了,摘星楼岂有让贵客败兴而归的,楼里近日有对姐妹,得名师指点,琵琶技艺不凡,老身叫来,给公子解解闷。昨儿个,又有外埠新进烤茶,虽是陈茶,胜在发酵之香纯,品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公子不弃,老身叫人取来尝尝?”
经翠娘撺掇一番,心华心里也没了气,她把扇子轻轻放在茶案上:“这么好的东西,可是如何算钱?”
“公子诚心相交,还要什么钱?您不嫌弃才是好哇。”
“好,好,果然还是说不过你呀!不过,翠娘,本公子今日一定要见到雪姑娘!”
“这?”翠娘面露难色。
“不必为难,你只要告诉雪姑娘,我这里有一物,不论多忙,她都会马上过来。”
翠娘听完,眼神一变,语气也变得谨慎起来:“不知是何物?”
心华慢慢将虎纹布包放于茶案上,那是赵煜轩火场所赠。
果然,翠娘脸色大变,伸手想拿来细看,却被心华拿扇子拦住,心华冲翠娘使了个眼色。
翠娘收回手,似笑非笑:“老身这就去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