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月季一别,少主再未找过慕成雪,她难得清闲下来。
一个习惯了压力的人,突然有了大段空闲时光,心中不免泛起阵阵空虚。但靖王之死的传闻又让慕成雪紧张起来,如果为真,端王必然得势,赵煜轩岂不危险。
想到月季临别前的托付,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又完全没有头绪,正在这个节骨眼上,翠娘告诉他,一个年轻公子要见她,手上拿着一个虎纹布包。
“虎纹布包?看清了吗?”慕成雪问道。
“来人说要亲自与姑娘细说。不是组织的人,却有组织的信物,姑娘可要小心啊。”翠娘忧心忡忡,上回欧阳正如的事,她依然后怕。
慕成雪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雅间之中,一个白衣公子,不,应是个公子打扮的人,背手徘徊。
四目相对之时,心华震惊于慕成雪之容貌,那是一种不施粉黛,自然而成的美,她想不到银街之中,亦有如此人物,难怪一众权贵趋之若鹜,连赵煜轩也会仰慕倾心。
心华还在欣赏中,只见雪姑娘行礼道:“鄙人慕成雪,让公子久等。”
心华笑笑:“不妨,不妨。”
慕成雪慢慢坐于茶案前,扫了一眼茶案上的虎纹布包,才开始洗茶、撩茶。心华坐于对面,静静看着,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未说一句话。茶已做好,慕成雪恭敬地将茶杯置于心华面前:“还未请教公子名号。”
“在下姓张。”
“张,那可是个大姓啊!张公子可是靖王府的人?”
心华笑着摇摇头。
这一句话,心华感到慕成雪礼貌里包着层傲慢,自己被轻视了,这可是她从未有过的事。心华决定玩个大的,向对方表明自己是个人物,于是心华嘴角一撇,笑道:“实不相瞒,靖王已死在府中了。”
慕成雪面色如常,可心一下绷紧了,莫非传闻是真的?为何组织上没有消息?一连串的疑问从心中涌起,一时竟让她走了神。
“雪姑娘,雪姑娘。”心华心中暗喜,好,有戏!
慕成雪回过神,开始重新审视眼前之人,这个人必然清楚自己与靖王的关系,否则怎会用靖王之死来敲打自己,而他又带有虎纹布包,必是接近过赵煜轩,他究竟是谁?有何目的?慕成雪的警惕与敌意有增无减,她异常严肃地说道:“张公子,这种话绝不可乱说。”
“雪姑娘大可不信!”心华装作满不在意,还在为刚才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全然不知已经触动了一个杀手的本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慕成雪逼视左心华,双目之中再无之前的高冷,只有凛冽的杀气。
左心华自然感受到了威胁,自知下一句话若是答不好,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此刻,她既害怕又兴奋,这可比在府上跟爷爷耍赖、跟父母撒娇、跟哥哥斗嘴刺激多了,看来还是要多出来玩玩。
“我自有我的办法。”心华自以为聪明地答道。
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实力?慕成雪也有些看不准了,京城里藏龙卧虎,慕成雪不敢小瞧任何一人。不过对方实在过于年少,且执扇时,小手指不自然的弯曲,表明她是善于刺绣之人,应当是女扮男装,那么接下来
慕成雪看了看虎纹布包,说:“既然公子有所保留,阿雪也不好追问。此物是一位故友所持,不知张公子从何得来?”
“自然是从物主处得来。”心华感觉越来越进入状态,自己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接下来慕成雪一定会询问赵煜轩的情况,之后的事情,也便水到渠成了。
“哦,那张公子可要好好保存。”慕成雪将目光从布包处挪开。
慕成雪的反应大大出乎了左心华的意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竟脱口说道:“你难道不关心赵煜轩现在的处境?!”
话刚说出,左心华就后悔了,这等于向对方漏了底牌。
慕成雪使了个小伎俩,就试探到了左心华的来意,但心却揪得更紧了。刚才张公子的话,说明赵煜轩境况不妙,而张公子找到她,说明靖王府真的是无人可求;如此靖王怕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