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咯吱一声开了,出现了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赵天一犹如老鹰看见耗子、花豹看见麂子,没有细想,更不及说话,“腾的”一个虎跃跳过去,又“吧的”一个熊抱将黑影揽入怀中,然后将其狠狠按在地上。
“妹妹,你让师兄等得好苦!”赵天一淫笑道,嘴巴凑过去就是一通乱啃。
黑影没有反应,赵天一见状胆子愈发大了,循着温润的体香,就要行事。
“谁!?”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质问,不知从哪里又出了两盏灯笼。
赵天一头皮一麻,刚起来的势头,噗地落了,只听,身下那黑影则大喊道:“救命!救命!”,
只片刻功夫,两个高大的巡夜人就闯进柴房,一棍打翻赵天一,黑影也趁机爬起,说道:“就是这个人,打!狠狠打!”
赵天一只觉身上、腿上涌上无数的棍子,他双手紧捂着头,在地上翻滚,躲避着打向他的棍棒。
“哼哼,庄妃收到密信说有人来柴房勾搭宫女,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那黑影边说,边用手绢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赵天一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说话的少年不是别个,正是赵煜轩。
“敢来东宫勾三搭四,直接打死算了!”一个巡夜人说道,下手的力度随即增了好几分。
赵天一那骨头哪能挨得住,终于说道:“兄弟,救命啊!”
一开始声音太小,赵煜轩没听清楚,后来,赵天一直接喊起来:“煜轩兄弟,救命啊!”
赵煜轩装出吃惊的样子,赶紧制止了殴打,又煞有介事地提来灯笼细看。嘿嘿,果然是赵天一。
赵煜轩憋住笑,故意问道:“怎么是你啊?天一师兄。”
“我我”赵天一又羞又恼,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翻身坐起,长叹一声。
“哎!”赵煜轩也跟着叹气道,“我奉庄妃之命,前来拿贼,却不想误撞上了师兄啊,这可怎么复命啊。”
听了这话,赵天一如梦方醒,恳求道:“兄弟,你就当我没来过。就说没有人!对,就说没有找到!”
“这怎么能行呢?”赵煜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如果让别人知道了,特别是庄妃知道了,我可就完了!不行!不行!”
赵天一见状,扑通跪下,一把抱住他兄弟的大腿:“兄弟,我们平日是有些不愉快,但你饶我这一回,今生你是我大爷,做什么都可以,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哎呀,师兄,你这不让我难办嘛。”
“师弟!师兄不是人!”赵天一说完,啪地一下,重重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把赵煜轩吓了一跳。
“是狗!”
未等赵煜轩回过神,赵天一又扇了一下。
“是猪!”
“是大尾巴狼!”
“不,是禽兽不如。”
赵天一又朝自己狠狠扇了好几下。赵煜轩见他灰头土脸,嘴角扇得血沫子都出来了,一点都不像平日学堂里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端小王爷,心中生出几分不忍,嘟嘟囔囔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赵天一仿佛看见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跪行几步,抱住赵煜轩大腿:“我就知道师弟大人有大量,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
“好,我要你明天起离开学堂!”
“这”赵天一犹豫了,不是他舍不得什么皇家学堂,而是端王、丽妃那边着实不好交待。
“看来,师兄有难处啊。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师兄,师兄也不要为难我了,随我去见庄妃吧!”
“别,别,兄弟,我依,我依,只要你不把这事说出去!”
“行,那你在这里画个押!”赵煜轩掏出一张黄纸、一根秃笔还有一盒红印泥,看来是早有准备。
赵天一感动地接过黄纸,低头一瞧,苦笑道:“师弟,我这要是画了这个,以后还做人吗?”
“好,好,师兄还是信不过我啊,那就”赵煜轩说完冲两巡夜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正要上前,赵天一又慌了,大喊道:“别!哎!别!我画!这就画!”边说边按了下去。
赵煜轩得意地收起黄纸,说道:“师兄啊,我可是给你担了天大的干系啊,日后可不要忘记哦。”
赵天一坐在地上,感觉还在梦里一般,良久,他缓缓站起,冲赵煜轩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师弟,我到死也忘不了你这点好!”说完正要迈步离开,赵煜轩又拉住了他。
赵煜轩你还要怎样?!赵天一心里那个火啊,可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师弟,有何吩咐?”
赵煜轩冲他挤了两下眼睛,又用嘴角撇了撇旁边两个巡夜人,手上做出一个数铜钱的姿势。
赵天一如梦方醒,偏偏今晚赴约心切,未带银两,只得将头上的金簪和腰间的宝玉送了出去,方才脱身。
见赵天一狼狈地走远,柴房仨人相视一笑,两个守夜人撤去伪装,正是心华、小红。
原来二人踩着低跷,穿着垫肩,趁着夜色假扮成巡夜人与赵煜轩合伙演了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