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看向护士离去的背影心道,我该不会被误会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起来,这要是被朋友们知道了,他们会笑死吧。
不过,也挺想念他们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诸伏景光叹了口气,随即调整了姿势,靠在了椅背上心道,应该会很好吧。
脖颈处传来瘙痒,诸伏景光垂眸看去,就看见降谷零眉头紧蹙,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空着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
这是,做噩梦了?诸伏景光疑惑。忽然,降谷零眼角溢出的泪花,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听着对方细微的啜泣声后,诸伏景光挑眉,看来是梦到了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果然,人类生病受伤后,就一定会暴露无意间暴露出什么。自己以后可要注意了。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像哄小宝宝一样哄起了波本。
诸伏景光:“……”啊,我这该死且无意识的同情心泛滥。
松田:景老爷,我都说了你就是太习惯照顾人了,你看看。
诸伏:……
降谷:卷毛混蛋闭嘴!
降谷零记得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雨夜。豆粒大的雨珠拍击在车窗上,发出砰砰的响动。在雷鸣中还能听到小孩子的啜泣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的整个空间。
地上躺着宫野夫妇的尸体,鲜血顺着从伤口中冒出,汇聚成一条暗红色的溪流,流到了降谷零的脚下。黏腻的血腥味附着在鼻腔中,让他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杀死自己老师的杀手转过了身体,一双幽绿色的眸子,倒映出他的身影。
倏然,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那感觉就像是被深林中的猛兽盯住,他甚至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这只凶兽扼杀。
在黑黝黝的槍口对准了他的眉心时,降谷零抓着身后的宫野明美拼命逃走。
只听砰的一声,温热的鲜血喷在他的后背,一回头只见宫野明美的身上全是鲜血。温热的血珠顺着脸颊滚落,明美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流了一地。
“跑,快跑——”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明美磕磕绊绊地说道,“快跑啊!哥哥!”
濒临死亡的小姑娘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他推了出去。他撞开了大门,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又是砰的一声,降谷零想要回头却被那人捂住了眼睛。
似叹息又似同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看了。”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降谷零流下了一行眼泪,心痛与绝望让他猛地睁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瞬间,白色的灯光便扑面而来。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鼻尖,远处是正在值班的护士。
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席卷全身,被悲伤洗礼过的身体也变得十分疲倦。他下意识地向着热源靠了靠。
倏然愣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某人的怀里入睡。意识到这一点的降谷零想要抽身离开,却被那人死死地揽着腰,不让他移动半分。
也许是自己的动作引来苏格兰的不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看到不安的自己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腰,轻声安抚:“已经没事了,安心睡吧。”
一股名为荒谬的情绪蔓延至全身,这人是睡傻了吧,他以为他在哄谁?可是,降谷零在看到对方安静的睡颜后,安宁覆盖了荒谬,他因为噩梦而来的不安渐渐地消失了。
温暖的触感环绕在周身,这是降谷零许久未曾感受到了触感。自从艾莲娜老师去世,自己就再也没有这种放松的情绪了。很奇怪,他竟然会在一个仅仅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他靠在对方结实的臂膀上,激荡的情绪在对方沉稳的心跳声中得到了平息。他看着对方英俊的面孔,试图思考对方为什么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宁静。然而直到他再次入睡,他依旧没能找到答案。
虽然没有答案,但是他却觉得这一晚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却是他睡得最舒服最平静的一晚。
雨是在凌晨的时候停下的。在阳光重新降临大地时,雨水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挂在各个地方,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束。
麻雀们站在树枝上歌唱着清晨的到来。
降谷零慢慢地醒了过来,入目的便是大片的阳光。金色光芒好似潮水一般,拍击在它所到之处的人和物上,为其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略显疲惫地心道,啊,果然一生病就会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肩膀上滚落的毛毯让他愣一下,他伸出手握了一下柔软的探子,凑近嗅一嗅还能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降谷零停顿多时的大脑终于运作了起来。他记得自己昨天任务出现了差错,被人开槍击中,之后被苏格兰带到了医院。
啊,对了这里是医院。那苏格兰呢?就在降谷零准备寻找苏格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腰肢被人用手揽着。
谁?谁这么大胆,敢占我的便宜!正当降谷零气势汹汹要给对方一拳时,他看到了熟悉的下颌。硬朗的线条,还有胡茬,让他马上想到了昨天营救戏码的主角,苏格兰。
听到了沉稳的心跳声后,降谷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靠在了对方的胸口。他猛地从诸伏景光的胸口弹起,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诸伏景光心道,这人是怎么通过新人测试的,竟然敢在自己不熟悉的人面前陷入深度睡眠。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不会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