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男人抢过他手里的枪,一脚踹开柜子的门,拿着手槍对着外面扫射。接着一手勾着他的腰,躲到了柱子后,开槍击杀了两人。
在这场槍战中,降谷零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男人高超的射击技术,还有横在自己腰间的铁臂。充满力量,牢牢地固定着他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在行动之前勘测了地形,在上蹿下跳间,男人带着他成功甩掉了追捕的人。
“该死,我又不是小姑娘用你护着。而且我伤的是手臂,不是脚,不用你扶着!”降谷零喘着粗气,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绕得我头都疼了。”
在确定没人追着他们的时候,男人收回了手槍,他冷淡道:“不是我转的,而是你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了。”
降谷零迟钝的大脑终于在男人的提醒下转动了起来,自己的伤口好像确实淋到水了,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吧。他看向男人咋舌:“你不会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男人:“……”
“不说话了?呵,我就知道你是不怀好意……混蛋,你自己走了,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就转身离开了。
男人转过头回答:“大人,我已经救您出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虽然对方没有直说,但是降谷零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弦外音。
“上级和你说话,你竟然这么没有礼貌地离开。”降谷零冷笑道,“没礼貌的家伙可是会在组织里过得很艰难的。”
“组织是靠实力说话的,大人。”
男人转过头看向降谷零,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降谷零。在这样的雨夜,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这个人这样盯着,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降谷零吞了吞口水,脑子也昏昏沉沉了起来。他想自己一定是烧糊透了,不然怎么会觉得眼前的新人有些可怕呢?
他按了按太阳穴,对着男人招手:“送我去取弹。我想你应该知道组织在这里的据点。”
男人看向他,宝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是很快被对方隐藏了起来,他说道:“我的车在附近,请跟我来吧大人。”
对方的突然示弱,让降谷零颇为诧异。他还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好好教训对方,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看着对方宽阔的臂膀,心中的火气反而被好奇压住了。奇怪了,刚才还是桀骜不驯,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你的代号。”
“苏格兰。”
降谷零在心里复述一遍苏格兰三个字,接着露出一抹微笑:“那么以后就多多指教了,苏格兰。”我们慢慢来,苏格兰。
诸伏景光:……我从来没想过zero你的内心戏这么多
降谷零:……
车玻璃上的雨水被刮雨器刮去,颗粒状的灯光变成了一束。降谷零捏着自己的鼻梁,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车子里的暖气却在一直蛊惑他,平稳的呼吸声在此刻也成了催眠曲。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降谷零不得不和身边这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搭话。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组织的?”
“半年前。”
降谷零用余光瞧着正在开车的苏格兰,对方脱下了湿漉漉的外套,结实的小臂肌肉在眼前展露无疑。从他的角度看去,能充分感受到对方上肢的力量。
他们这些狙击手上肢肌肉都很发达吗?降谷零脑子晕乎乎的,想的问题也是稀奇古怪。
“想要在各种情况下能快速打击目标,就要保持上肢平稳,波本大人。”
当听到苏格兰一板一眼的回答后,降谷零才意识到因为发高烧,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已经把心里话全都说出去了。
意识到这点后,降谷零想要找一个地缝转进去。但很快,这种羞愤就被烦躁取代。
雨天到来,汽车也多了起来,这也导致路段拥挤起来,沙沙的雨声混着鸣笛声,让正在高热的降谷零头痛欲裂。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滑动的声音,那种烦躁令人难以纾解。
就在他不耐烦地敲击着膝盖时,一段舒缓的音乐在车内响起。降谷零抬眼看去,就看到苏格兰搭在开关上的手指。
他眉头上扬,似乎是在等苏格兰的解释。
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他解释道:“音乐可以缓解疲劳也能纾解压力。”
“随便揣摩上司的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降谷零所问非所答。
苏格兰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关掉。”
“放哪吧。”降谷零按了按自己乱跳的太阳穴,语气疲惫道,“这次放过你了。”
苏格兰没有半点感激地说道:“感谢您的宽容,波本大人。”
降谷零冷哼一声:“我不下听你这种毫无真诚的话,从现在开始闭嘴。”
话音刚落,车子里就只剩下呼吸声和舒缓的音乐声。这让本就昏昏欲睡的降谷零更想睡觉了,他有点后悔让苏格兰闭嘴了。但他现在又抹不开脸面跟苏格兰搭话,于是降谷零怀揣着纠结中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搭着一件外套坐在了会诊室中,对面的百加得笑得十分恶心。
“看来我们的睡美人已经醒了,”百加得晃了晃手里的镊子,上面带着一枚沾着血的子弹,“你还真能睡,我都把你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要拿回去作纪念吗?”
“留给你吧,三流医生。”降谷零挖苦道,“要不是情况紧急,你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一个患者。还是留着当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