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女孩微微一愣,“我还以为你对这些生论派的知识没什么兴趣呢但是,当、当然好啊!”
虽然展现在塞纳莱面前的只有剪影,但他似乎能看到女孩闪烁着欣喜的瞳孔,以及害羞到泛红的脸颊,她的吐字轻柔而灵动,像是沾了花蜜的蝴蝶。
“如果可以的话,赞迪克,你愿意在讨论结束后,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她的请求不那么有底气,”我听说降诸魔山顶的星星很漂亮我我想和你一起”
“当然没问题,我的索赫蕾。”青年牵起女孩的手,“我们已经共同探索了这么久,如今课题就快结束,应当以一顿完美的野餐画上句号,对吗?”
“句号”女孩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她有些悲伤地抬头问,“赞迪克,难道回到教令院后,你就不打算和我再见面了吗?”
“当然不是,索赫蕾。”青年温柔地否认道,“只是今夜过后我们的也许会进入不同的轨道,也许要等很久,才有可能再次汇合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珍惜这最后的一夜,不是吗?”
“赞迪克,你让我有些伤感了。”
“别这样索赫蕾,你很快就不会感到伤感了。”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画面戛然而止,塞纳莱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心底隐隐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听过索赫蕾这个名字,那个被自己的第一视角杀掉的女助理,就叫索赫蕾。
博士说过,他的每一任助理都叫索赫蕾,这个名字来自他的第一任实验助手,大概就是剪影中的那个女孩。
所以,这个赞迪克
“赞迪克是博士?”塞纳莱缓缓回头,迟疑地问道。
“也许?”达达利亚露出玩味的笑容,“谁知道呢?”
“你不是达达利亚对吧?”塞纳莱面露防备,抬手去摸自己身后的弓,“你究竟是谁?”
“别急,塞纳莱。”达达利亚张开手,一团幽蓝色的火焰从掌心迅速飞向塞纳莱,缠绕上手腕,牢牢控制住了他。
“终幕还未开始,怎么能随意叫停呢?”
“你”塞纳莱还想反驳,船体却突然加速,被吸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两岸形状千奇百怪的石柱飞快地向后倒去,在塞纳莱的眼中化成一扇扇倒塌的屏风;船身两侧像是长满了腮,卷起的灰白色的泡沫,伴随着不断的吞吐向两边排开;劈开的水花溅在脸上,又快速被风吹干。
“停、停下!”
塞纳莱坐在船头,不断的飞速倒退令他头晕眼花,反胃不已,而那船却压根不听他的指示,只是一昧地前进。
直到他们进入一处巨大洞窟中。
塞纳莱的呼吸伴随着船体的减速逐渐变得平静,他抬起头,才发现这洞窟高得吓人,从池面到洞顶的距离目测有数十米。
整个洞窟像一颗巨型鸡蛋的内侧,中间宽、两头窄,他还发现光滑的山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仔细看,一只只发光的眼睛在小洞中明暗不定地闪烁,仿佛随时会从中滑出某种又黏又冷冰冰的爬行生物。
塞纳莱急忙将目光移开,这些眼睛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我们快要到站了。”达达利亚站起身,轻巧地飞到半空中,手腕一甩,连带着被控制的塞纳莱也一同重重摔落在岸上。
“呃”塞纳莱痛地闷哼一声,他艰难地靠着肘部撑起半个身子,只觉得肚子下面搁着一件硬梆梆的物什,挪动着身体想要错开,并本能地低头去确认物体的“真身”。
“啊啊啊啊!”
看清肚子下面的东西,塞纳莱顿时吓得浑身发软,他挣扎着将那东西踢出去老远,才气喘吁吁地平静下来。
那是一只还留着半张人皮的头骨。
“咯吱、咯吱”
随着他的扭动,身下不断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待看清自己的身下与四周,塞纳莱的脸色越发苍白——这压根就是一座由人骨填埋而成的湖心岛!
他强行压抑住想吐的感觉,不敢再乱动。
而达达利亚已先一步向中心走去,他背对着他,皮靴踩在骨头上发出清脆悦耳的踢踏声,他的面前是一棵直通洞窟顶部的树,粗壮的树干上坑坑洼洼,挂着突出的木瘤,树冠处生长出无数条分叉。
“哈哈,构建梦境的力量,果真如此的奇妙。”
他的笑声在塞纳莱听来陌生又熟悉,那不是达达利亚的笑,那是
“多托雷!”
塞纳莱脱口而出。
“哦?我很欣慰,塞纳莱,你学会了用亲密的方式称呼我。”
“达达利亚”转身向塞纳莱走来,他蹲下身,用手指勾起塞纳莱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塞纳莱,你看到了什么?”
“你”塞纳莱看到了自己写满厌恶的脸倒映在那双冰蓝色的眸中,心中又气又恨,咬着牙说道,“不许用他的眼睛看我。”
“我可是为了你啊,塞纳莱。”
“达达利亚”提着他的领子,附身靠近,两人的鼻尖相贴,彼此分享着呼吸,可塞纳莱却只觉得恶心。
“放、放开我”
“哦?这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塞纳莱?”青年的眼眸中盛满冰冷的笑意,“每天晚上睡前,你都要对着那方巴掌大的屏幕,盯着他瞧你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永远的拥有他了。”
“你你才不是他!”塞纳莱挣扎着想要推开“达达利亚”,却碍于双手被缚,行动不便,反倒是将身体送进了青年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