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才文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被骂,也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那影子继续道:“哭什么哭,我用我的灵魂把你提前那么久换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哭的!”
一团白雾袭来,随便在他的脸上一扫,脸上的水痕消失,只留下清爽的感觉。
才文西也不想再哭了。
“才文西。”他叫了对方的名字:“谢谢你。”
不学无术、以家境优越为嚣张跋扈的资本,在学校里,遇上看不爽的同学一定要说两句,冷嘲热讽之后,看见别人露出隐忍难耐的表情,他就十分愉悦。
这就是才文西。
他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嘲讽别人,或是衣服品牌,或是长相,或是字迹潦草……
总之上到家境歧视,下到鸡毛蒜皮,他都能嘲讽一二。
才文西也不喜欢像陆域那样,身后跟着一两个小弟,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烦得要命。他人缘不,大概率是因为他谁都看不上,认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如果遇上了硬茬……
不是还有家么,才家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如果非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才文西自己都说不出来。
同学们厌恶,没有朋友,老师不管,家长失望。
就在才文西觉得继续这样过下去很无趣的时候,他忽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一本小说中的炮灰,家庭背景和班级、身边的同学都在小说中准确地呈现。在高二第一学期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转学生,叫做许拾言。他是小说中的主角,就像上天的宠儿,即使前期过得不,后面也如同开了大挂,站在人生巅峰。
而他,只不过是在高中时期因为求而不得三番五次羞辱对方的炮灰罢了。
他的结局很悲惨,梦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想冷笑一声。
但是后面,他看见了才家的结局。
一瞬之间,从梦中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排上疫苗,三个小时排队,马上就要轮到我了,告诉我们,没有疫苗了。
我真的累坏了,也好生气。回家刷了一下微博,看到有关疫情的点进去,评论:为什么不打疫苗?
我真是想骂脏话。
试问谁不工作吗天天都守着打疫苗,好不容易请假来排队打疫苗还没打上,回家就看到一群人轻描淡写:为什么不打疫苗啊?赶紧打疫苗啊!
人生,真是处处痛苦面具。
107
当一个人预见自己和家人的结局,正常人都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噩梦。
可是这种强烈的窒息感让才文西冷汗淋漓,他有一种预感,梦中才家的结局,应该不是假的……
因为仅仅是在虚幻中闪过一面的转学生,令他深深着迷。
一个仅仅是梦到,且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魅力,如磁铁般吸引着他。
如果真的遇到这个人,即使提前有了预防,他恐怕也会失去理智,就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
这样不行。
才文西瞒着所有人找了很多有关预知的问题,还有这种充满预言性的梦境,能出现在明面上且很火爆的话题基本都属于假设,很少有真实的故事。
无可奈何,他又只能从千变万化的世事中寻找线索。
经过不懈的努力,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一点靠谱的东西。
一个名叫西罗拉的东非人,在二十年前,网络和社交都没有特别发达的时候,在自己的博客里写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大概就是她好像灵魂出窍,去到另外一世界,附身在一个同样名叫西罗拉的少女身上。这个西罗拉与她悲惨的孤儿身世完全不同,她有着爱她的家人,还有丈夫。
只是她附身在那具身体上之后,脑海中的记忆便开始出现分岔。有时候是西罗拉的,有时候是她自己的。西罗拉虽然看起来家庭和睦,实际上她有一个互相爱慕的情人。她继承了那具身体之后,被一些奇怪的指令操控着,做了很多错事。
她知道那些都是错事,包括瞒着爱她的丈夫去私会情人,又在父母面前与丈夫达秀恩爱。可她总是不受控制,总觉得只有继续按照西罗拉原本的生活轨迹生存下去,她才会得到答案。
后来她莫名其妙地就回来了,记忆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西罗拉清楚地记得,她回来之前,那个世界里,她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丈夫发现了她出轨,并选择离婚。因为财产问题,他们打了很多年的官司,以至于真正离婚时,她已经接近四十岁了。
离婚后,她立刻就回来了,仍旧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好像那些经历,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这个故事她试图说给身边的朋友听,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于是她写在博客中,开场白便是:如果你觉得这不真实,那么请将它当做一个残忍的故事。
才文西算了算时间,这个女人现年已经四十多岁,如果没有意外,仍在人世。
他想见她一面。
他瞒着所有人,请了一个月的假,坐上前往东非的飞机,按照博客的地址来到一座小乡镇。因为那时并未成年,他的临时监护人一直跟着他,这让才文西感到烦躁。
他找了很多家,最终在临镇找到了五年前搬过来的西罗拉一家。
“我母亲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不会允许你单独跟她见面的。”西罗拉的儿子是个很强壮的白人,可是说话声异常温柔:“抱歉,即使你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孩子。”
对待不认识的人,才文西还不会趾高气昂,再说,他有事相求,总不能表现得太过强势。于是他想了想,主动提起了那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