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眼镜一看就是斯文败类的男人漾着笑踱步到林户身后,自然而然地揪了揪他的尾巴尖。
切,就这种货色。柏梵用力地又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倒要看看这林户的反应了。
俨然是局外人的看客姿势。
林户对此人毫无印象,但见他这身装扮心想又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也就自认倒霉地不作声,反正主要客人不进一步他就可以找机会溜走。或许他一会儿就会自讨没趣地离开。
他不应该主动的吗?为了钱?
柏梵不知算是失望还是可惜,竟看不出他刚才眼里的欣喜。换了个姿势,侧身抵在水台边上,光明正大地当起了看客。
眼镜男对他的冷淡并无半点扫兴,反而是过分地俯下身又凑近扯了扯尾巴,满意地比划了一下,“真翘。”
靠,他有病吧。身子脱离水台向前挪了一步。
远超于林户的意料之外,他一时间对上了柏梵的视线。方才看到他还挺意外的。
求助的,期待的。
柏梵猜测着他眼中情绪的同时,脚上的步子不禁又快了点。
如果说林户的眼睛是湖水,那么此刻的他就是溺在里面失去理智的失足者。
“送我回去。”柏梵单手将他抓了过来,身后的尾巴也随之在他的腿上蹭了蹭,压低身子在他的耳后轻轻吹了吹,“比上一次的更高。”
中途截胡,是他柏梵最看不起的一件事情,他承认自己而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品行低下。可这一次,他就是不爽。
“现在?”林户有些为难。
“不然?”他箍得更紧了一些,眼神不善地睨了眼眼镜男,强行将林户带了出去。
“我……”
“你就这么缺钱?”柏梵打断了他,收回手不悦地道,“什么货色都能上你?”
“不是。”林户茫然地看着他,否认。
哼,柏梵不屑地点了根烟,烦躁地冲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烟,呛得林户眼里冒出了水花。
靠,又是这副模样,真当自己是迷失的鹿了?
抽完一根烟,他冷静了下来——他何必要跟这样的人过不去,再说了,林户算他什么人,一个上过一次床的人而已。他又何须在意。
按灭烟头便起身离开,独留穿着单薄的林户在寒风中对着浓重的雾色发呆。
契约(26)
怎么还站着?不冷吗?
凌晨两点,柏梵物色了一个勉强满意的床伴准备去附近的酒店,晃晃悠悠地站稳步子,问,“那儿是不是有一头鹿?”
搀扶着的小男孩闻声望去,笑着道,“柏总,这哪里有鹿?分明是一个人啊。”
“我知道。”柏梵的眸色沉了沉,那只鹿有所察觉地望了过来,又是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惹得他不舒服地松了松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