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女人竟然穿着一件白色睡衣,风干的血渍触目惊心,但身上并看到明显的伤口。
“她怀孕了?!”女孩惊恐的指着她的肚子。
他憋了眼血淋淋的肚子,浑身一股凉意。
这血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撞得?她为什么三更半夜地站在荒郊野外的国道上?
他心烦意乱的回到驾驶座,方向一转,一脚油门向草原深处驶去。
女孩坐在后座。
车厢里,女人那僵硬的身体不时随车子的颠簸左右摇晃,女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片刻,她觉得女人身上暖和点儿,可自己身上却越来越冷。
两道光柱射在一个养猪场的大门上。
“这有个养猪场,你在车上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人!”他有些诧异,这草原上,国道边,怎么会有养殖场?
月黑风高。
漆黑的猪场,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敞开着,不知哪年间贴在门上的“福”字,岁月侵蚀,一阵阴风吹过,腐拙的纸屑漫天飞舞。
洋洋洒洒间,俨然已变成那开襟亡衣上的“寿”字!
门摆咯吱作响,仿佛有些不可名状的物体,正从这寿衣下面钻了出来,空气,越来越冷。
他的心像是一块扔进深海的石头,沉不见底。
该死!
这地方不对!
这玩意儿不对!
他抓起大扳手,扭头跑到车边,一把推开车门,风瞬间涌进车厢,呛得女孩咳嗽不止。
“人呢?!”他近乎咆哮着。
女孩颤颤巍巍的扭过头,空无一人。
“砰”!
他关上车门,将她的叫喊声封在狭小的车厢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那件“寿衣”的开襟间钻了进去。
眨眼间!
她回来了,坐在身边,像一张没有生命的皮。
推开门,屠宰场的地上到处是鲜红的血污,麻绳、残肢,乳白色的脂肪,墙上被层层叠叠的污垢染成了黑黄色。
一头头牲畜——猪——被铁链吊在半空,穿着橡皮衣的屠夫一刀一刀地给它们开喉,放血……这是血的气味!
他熟悉的味道!
只有黏稠的鲜血,才会如此浓烈!
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也就在这一刻,猪场里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不计其数,整齐倒挂着一排……牲口——不!是尸体!
每一具都散着幽幽绿光,圆睁或紧闭的眼,没有一丝光芒和生气,永远定格在死亡上。
他整张脸绿,浑身抖,手电筒随之乱颤,光芒像锯子一般切割着每一具尸体。
“啊!”
刺耳的尖叫让他打了个哆嗦,猛地回头!
一只血红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
女人直勾勾的瞪着他,诡异的咧着嘴,两只眼球突然滑落,漆黑的血窟窿挂在狰狞的脸上,九幽冥下的两道渗光,像两颗子弹射进他的头颅,他感到两只巨大无比的手在撕裂着神经,脑浆暴裂!
干枯的白爪握着眼球,口中出老牛喘气般的低吟,如洞窟中的回音,在棺材中反复回荡,声音与画面穿过潮水,不断折射,含混不清又急促有力,没有经过耳膜,径直传到他的大脑:“喜欢么,给你……”
不,不!不!!
他感到眉心刺骨冰凉,一把寒冰削成的尖刀直直刺入体内,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
神经被剪断,已然奔溃。
他想逃!!
转过身,那倒挂的尸体并成一列血淋淋的走了过来!
和冰柜里的一模一样!
他捂着脑袋,跪在原地。
女人的肚子慢慢裂开,一个熟悉的头颅——美人尖,婴儿肥。
正对他灿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