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太年轻,”然后他听见胖守卫回答说,“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啥?我还以为你站在我这一边。”
“那当然。如果他们不识好歹地出现在这里,我肯定会给他们来上一枪。”胖守卫抬脚,“这是两回事。好了,我看这扇门没什么问题。再转回去吧。”
“行吧。”
他们的声音逐渐远去。门轻轻一响,阿洛特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他搜遍一圈,连圣殿骑士的一根羽毛都没找到。也没有什么通往下层的逃生楼梯。
又是隐藏房间。阿洛特打开鹰眼想,这些人真没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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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社团的现任老大,“幸运”奎恩的小儿子相信这座游轮是绝对安全的。不仅因为这座游轮是他父亲起家的地方之一,也因为这里有一个下层的隐藏房间,只有知道进入方式的人才能通行。
保险措施包括一扇巨大的保险门,红外线扫描,以及生物识别技术。换言之,只有影片里的那些特工才能在不惊动警报的情况下进入,而且他们还得拍至少十五分钟的破解桥段。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心地让人把小加拉哈德“请”了过来。
“…我不由得注意到你和我正处于类似的处境,加拉哈德先生,”小奎恩颇具煽动性地挥着手臂,“一样野心勃勃,一样充满创意!区别只在于我的监管者已经消失了,你知道的。在父兄辈的压迫下,我们年轻一代总是难以做出成绩。但你的困扰也会很快消失,我相信这一点,只要我们联手——”
小加拉哈德坐在他对面。他的面部表情很平静,但他微微侧着脸,蓝眼睛自下而上地睨着小奎恩。
“——统治这座城市。”小奎恩不介意他的沉默,“啊,别不好意思,加拉哈德先生。任何人都可以从你最近的大范围活动读出你的意图。在那些义警清扫完街上的混混之后,派上自己的人接手是很正常的行动。但这可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要在短时间吃下它们并不容易。”
“是吗?”小加拉哈德平淡地说,“我没感觉到。”
在房间里来回行走的小奎恩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嘴角不悦地落了下去。像他这种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建议你重新考虑你的回答,小加拉哈德,”他不太客气地暗示,“就只是想想你现在到底在哪吧。”
小加拉哈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也许是处于紧张,客人的瞳孔轻微地放大了一瞬,但小奎恩没有细想。他只能注意到更明显的表情变化,比如小加拉哈德忽然露出的微笑。
“我们会找到答案的。”他说。
小奎恩捕捉到了“我们”这个主语。这往往是建立良好合作关系的第一步。“我们?是的,”他说,背对着保险门,“我会向你展示这是哪里,只要你对此感兴趣——”
小加拉哈德微笑着看他。直到保险门传来被打开的响动,小奎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他在看自己背后,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一道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他只感到脑袋一痛,接着不知怎么的就躺到了地上。
“我想他是在对我说话。”
在陷入黑暗之前,这是小奎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模糊地看到闯入者在他身边蹲下,似乎在打量自己。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让我等得有够久的,刺客。”西尔维奥从桌后站了起来,“不过迟到总比不到更好。”
“以防你没注意到,现在是凌晨四点。”阿洛特试了试地上的小奎恩鼻息,确定他还活着之后也站了起来,“正常人在这种时候都在做梦了。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幸运奎恩的儿子,”西尔维奥看了看地上的人,“愚蠢,短视,无法看清形势,还以为能和我有共同语言。”
“你们没有吗?”
“你希望有吗?”
“没有更好。”阿洛特说,“现在你得跟我走了,圣殿骑士。我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船上多出了一个人。你会游泳吧?”
他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找到发出金光的抽屉,拿走了安保钥匙。西尔维奥对此保持了沉默。阿洛特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转头看他,“…你会游泳,对吧?”
“这艘船在水里?”西尔维奥反问。
“不然你还指望它被吊在空中吗?”阿洛特情绪稳定地抹了把脸,“好吧。你不会游泳。让我想想其他办法。”
“…如果这是一艘够大的游轮,”西尔维奥别过脸,“它可能会有停机坪。”
“太好了。”阿洛特干巴巴地说,“我们要在整艘游轮的烟花欢送下开飞机离开——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架飞机。你要不现在就开始祈祷吧?十字架都是现成的。”
西尔维奥明智地没有理睬他。
“另一种办法,”他平静地说,“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我会联系我们的特工过来。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事实上直接向我兄长负责,所以到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解释你的存在——我相信你和我都不希望面对这样的局面。”
“也许某人比我更不希望面对这样的局面,”阿洛特意有所指,“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联系我,而不是圣殿骑士的特工。他一定有所顾虑。”
“我没有。”西尔维奥几乎是立刻回答。阿洛特也几乎是立刻挑高了眉毛。圣殿骑士回避了他的目光,眼球转向一边,看向柔软的波斯地毯,仿佛那花纹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阿洛特很难不注意到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懊恼,尽管那神情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