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苔又想起刘长在对赵峥嵘不算正面的评价,心头疑云越发浓重。
围读结束后,距离开机还有两天自由活动时间。大部分人选择在留在民宿,只有零星几个本地人回了家。
裴东鹤本来想载许颂苔回市里,但许颂苔说这里空气好、风景好,没必要折腾,两人就没离开。
假期第一天,他们睡到中午才醒,许颂苔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不想动,裴东鹤就先起床洗漱,下楼去看有什么吃的。
去餐厅的路上经过门厅,瞥见电视里正在放马术比赛,裴东鹤突然眼睛一亮,一溜烟又回到许颂苔的房间。
他蹲在床边,把下巴搁在床沿,与转过身来的许颂苔四目相对:
“我们下午去看温蒂怎么样?”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许颂苔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跟裴东鹤最后一次吵架前也去看了温蒂,裴东鹤当时还想教他骑马,但他没心情学,直接拒绝了。
此刻望着裴东鹤明亮的眸子,许颂苔歉疚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道:“好啊。太久没见,我还挺想它。”
裴东鹤立刻龇牙咧嘴道:“那你之前这么久没见我,有没有一点……”
“当然有。”许颂苔打断他,支起脑袋在他唇上“啵”了一下,“每天都在想。”
裴东鹤愣了愣,居然脸红了,不大相信地问:“真的吗?”
许颂苔捧住他的脸,再次吻上去,慢慢加深。
两人气息交缠之际,他含混地吐出一句:“真的,宝贝。”
虽然都是郊区,但马场距离民宿所在地也有两小时车程,吃完饭,许颂苔精力恢复了一点,想着裴东鹤待会儿要骑马,就主动坐了驾驶位。
车子依然是那辆大众越野,跟迈凯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跑在路上没人注意,倒是能成功隐匿于车海之中。
吹着初夏的微风,听着音响里轻快的钢琴曲,裴东鹤的心情像是坐上云霄飞车,“嗖”地飞到天边,许颂苔被他的快乐感染,也随着音乐哼起歌来。
到了马场停好车,跟工作人员打完招呼,裴东鹤就迫不及待领许颂苔去了马房。
一进门,混合着马匹汗液与粪便的独特气味就扑鼻而来。
许颂苔略有些不适应地放慢脚步,裴东鹤却满脸怀念地小跑起来。
他熟门熟路走向温蒂所在的栅栏,还没靠近,就见温蒂激动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漆黑的眼睛泛出雀跃的水光,等裴东鹤走近,它亲昵地低头,让裴东鹤挠它的下巴,摸它的脸颊。
许颂苔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含笑望着这一人一马,对温蒂说:
“哈喽,温蒂,我是许颂苔。你还记得我吗。”
温蒂闻言也凑过来蹭了蹭他,好像在说“记得”。
许颂苔学裴东鹤的样子摸摸温蒂的额毛、捏捏温蒂的耳朵,两人上下其手,把小马伺候得打出愉快的响鼻。
玩了一会儿,许颂苔问裴东鹤什么时候换骑装,裴东鹤却说电影开拍在即,保险起见还是别骑了。
许颂苔非常惊讶,说难得开这么久的车过来,你确定不跑两圈?
裴东鹤神秘一笑,打开栅栏,牵着温蒂走出马房,说:“不骑了。今天天气好,我们干点别的。”
许颂苔好奇地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有许多隔间的马浴房。
裴东鹤先把温蒂带进一个隔间,用两侧的固定绳扣扣住温蒂笼头底部的圆环,接着捡起旁边的水管,对许颂苔示意:“我们来给温蒂洗澡吧。”
许颂苔拍戏时虽然骑过很多次马,但从没洗过马,听他这么一说,也期待地望向他,说:“好啊,怎么洗?”
裴东鹤先用刷子把温蒂身上的毛大致刷了一下,然后捡起水管,调好水温水压,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像这样,先冲洗马的前蹄、前腿,然后是后蹄、后腿,随时留意马的状态,看它有没有受惊。”
许颂苔认真听着,看他冲完四肢,又把水管上移,开始冲洗马的胴体,边冲边鼓励:
“乖,真是个好姑娘。”
温蒂也温顺地待在原地,没有惊恐或是想逃。
见许颂苔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裴东鹤让他靠过来,把水管递给他说:
“许老师也试试。让水尽量贴近温蒂的身体,不要离太远,注意不要喷到它脸上。”
许颂苔接过水管,按裴东鹤说的一点点淋湿温蒂的身体,接着移向马脖子。
裴东鹤在旁边提醒:“水越往上,马可能会有点害怕,动作可以慢点,让它适应。”
冲完以后,裴东鹤又接了桶水,倒入沐浴露,搅匀后拿出两块刷洗用的海绵,浸湿后递给许颂苔一块:“用这个刷洗。”
两人各站一边,吭哧吭哧地刷完马身上的毛,裴东鹤又把温蒂的前胸、后腿,以及后腿之间出汗最多的地方仔细刷了刷。
接着就是用清水冲洗干净了。
裴东鹤前一晚有些放纵,折腾得许颂苔早上开车脚都有点抖,这会儿刷了半天马,整个人已经脱力了。
裴东鹤见他嘴唇微微发白,就让他到旁边坐会儿,自己很快就能搞定。
许颂苔也没勉强,走出浴房隔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拿出手机给裴东鹤和温蒂录像。
灿烂的阳光下,英俊的男人与浑身漆黑的高头大马站在一起,眼神温柔,画面美好。
给温蒂冲洗干净后,裴东鹤又用干净的刷子一遍遍挤掉温蒂毛发里多余的水分,最后用毛巾把它擦干。
一通忙活下来,等温蒂再次走出浴房,就变回了一头干净亮丽又香喷喷的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