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东鹤立刻把他拉回来,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嘴唇贴在微凉的皮肤上摩挲,呢喃道:“很好闻的。”
许颂苔一个激灵,胸前樱桃被灵蛇般的软体灵巧地润湿,脑中紧绷的弦也随之松弛下来……
因为怕动静太大惊动其他人,两人没有做到底,只是各朝一方,用口腔搅动风云,帮对方纾解完毕,最后满足地倒在一起。
第二天定妆,饰演“杀人魔”童年、少年时期的小演员也来了。
杀人魔小时候过得很苦,经常跟着拾荒者在垃圾桶里翻吃的,被体格比自己大的孩子欺负,所以服装老师准备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浑身脏污,还没有鞋。
少年杀人魔已经被人收养,过上了相对好些的生活,有衣服穿,有东西吃,但也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还时不时被嗜酒嗜赌的养父母打骂。
虽说剧情需要把孩子打扮得很惨,但两个小演员本身也是瘦骨嶙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头发干枯发黄,衣着也都朴素,洗得有些松垮。
虽然两人长得不怎么像,但眼神里都有种麻木无望,让人看了心疼。
两个孩子戏份少,跟成年部分也没有交集,所以这次定妆是三个“杀人魔”难得的相聚。
分别拍完之后,赵峥嵘让他们三个站在一起,拍下了难得的合照。
许颂苔从前挺喜欢小孩,上下楼看见小区里的孩子也会逗一逗,但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就再也没工夫关心别人。这回见到两个瘦削单薄的孩子,久违地产生触动,拍完照一直拉着他们嘘寒问暖。
年纪较小的孩子是被家长带来的,此刻家长在十几米外的树荫下跟副导聊天,孩子则一脸警惕地回避问话,低头专心用脚搓着地上的花瓣。
看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沉默戒备,许颂苔直觉他的成长环境不会太和谐。
大点的孩子倒是不怕生,说他跟小点的孩子都是赵导的同乡。那孩子的情况他不清楚,但他自己家里比较困难,底下还有弟弟妹妹,大人不让他继续读书,赶紧找个人结婚,要么就去打工挣钱养家,他跑去找赵导求助,赵导就把他带来京市了。
家里人本来很反对,一听赵导说会给报酬,才勉强答应下来。
孩子声音粗中带细,像处在变声期,许颂苔下意识瞥了眼他喉间,平平的,没有凸起,想来是还没发育完全,于是问他几岁了。
孩子说十五岁了,许颂苔大吃一惊,心道这么瘦弱,看着只有十一二岁啊。
他心情复杂地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问他们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大的那个想了想,说不用了,小的那个抬头看了许颂苔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颂苔猜到他们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敢说,就擅作主张地点了一桌披萨、鸡翅、饮料,招呼大家完工后一起吃。
裴东鹤拍完定妆照走过来时,正好看到两个孩子在桌旁狼吞虎咽,小孩子的家长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玩手机,许颂苔则一脸慈祥地注视着孩子们。
他走过去,拍了拍许颂苔的肩膀,说:“许老师怎么想起来破费请客?”
许颂苔抬头看他,笑意里带了丝愁绪:
“天气好,心情好,自己过得好,就想对别人也好一点。”
裴东鹤舒展了眼角:“许老师真的很善良。”
许颂苔却摇头:
“只是普通人最便捷的善意罢了。现实里可怜的孩子那么多,我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做到这个程度也很好了。”
裴东鹤猜他是又想起小赵了,温声安慰道:
“一个人没有帮助另一个人的义务。有人富有四海,也不愿为弱者做任何举手之劳的事。善心常见,善举难得,所以许老师,你不用太有愧疚感。”
看着两个孩子大口啃披萨、喝可乐的模样,许颂苔心酸地沉吟片刻,说:“也许吧。”
宝贝
次日是剧本围读,所有演员都围坐在院子里,把台词全部顺了一遍。
气温渐渐升高,怕热的人已经换上了短袖。正午时分太阳刺眼,民宿老板就支起几把大伞,把大家伙遮在下面。
许颂苔和裴东鹤先前已经演练过很多遍,对台词的熟悉程度让众人咋舌。
其他几位成年演员受到刺激,也认真念完台词,提出存疑的部分跟大家讨论。
唯有两个小演员状态不好。
大的那个虽然读得磕磕绊绊,但剧本上的字基本都认识,勉强还行;小的那个没上过几年学,字都认不全,台词是赵导一句句教的。
见此情形,工作人员们难免犯了嘀咕,心说赵导节约成本也不该找两个完全没经验的小孩,不仅增加拍摄难度,还加大了成品风险。要是最后效果不好,大家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赵峥嵘却好似完全没意识到众人的顾虑,依旧不慌不忙地指导两个孩子,耐心问他们有没有听懂,安慰他们不要紧张,只要按她的要求去做,完成拍摄不是问题。
许颂苔在旁边看着,心里十分佩服。
既然两个孩子是赵峥嵘从家乡带出来的,说明她有心拉他们一把。
随便一想,他脑中就浮现出几个靠出道作一炮而红的素人童星。
《镜子》以后要是真在国外拿了奖,俩孩子哪怕不是主演,也会受到一些关注,哪怕以后不再演戏,也会有更宽的路吧。
昨天他给孩子们买了点吃的,裴东鹤就说他善良,相比之下,赵峥嵘是在给他们创造机会,教他们靠自己改变命运——这不仅仅是善良,更是一种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