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面临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存在,弱小的那方都会生出一些不该存在的征服欲。
尤其是像宗钧行这样,地位无可撼动的。
他这样的家世背景,或许从出生就在不胜寒的高处,他向下睥睨惯了,所以不可能为了谁而低头。
很难用傲慢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但他的傲的确是与生俱来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蒋宝缇就这么认为。
他连扶起那个摔倒的小孩,都会厌恶地擦去手指上遗留的温热触感。
——即使他当时佩戴了手套。
如果有一天他给自己下跪……
宗钧行忽略她眼底不合时宜的兴奋。
他将碘伏倒了一些在棉球上,然后在她唇角的伤口上轻轻蘸了蘸。
她疼到想往后退,宗钧行单手掌着她的后脑,制止她的退缩:“忍一忍,先消毒。”
那张可怜的巴掌脸因为疼痛皱在一起,可是又怕惹怒他,便只能忍着疼,乖乖听话。
他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蒋宝缇能够感受到,他现在并不高兴。
或许他是因为自己打架的事情不高兴。
宗钧行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他不是只会掌掴她的臀部。
他本人应该是知道的,很多时候打屁股对她来说比起惩罚,更像是奖励。
因为他会控制力道,他懂得如何让她有感觉却又没那么疼。
四周很安静,外面那场雪是蒋宝缇回来之后才开始下的。
宗钧行没有急着追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只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将她重新检查了一遍。
她不太能忍受疼痛,每次刚进去她就会惨叫,所以必须花很长时间来做前戏。
但现在,她脸上全是伤。
宗钧行将手松开,在她身侧坐下。
蒋宝缇感觉沙发因为他的存在而微微凹陷。
下一秒,她被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宽厚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纤薄的后背,说话时,甚至还能感受到胸腔的轻微震颤:“伤是怎么弄的。”
听到身后低沉平缓的询问,蒋宝缇紧张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来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欲言又止:“你会生气吗?”
他低声反问:“生谁的气?”
她的音量渐渐弱下去:“生……我的气。”
蒋宝缇能够感受到,宗钧行一直在竭力放松他的声音,但他的语气又因为某种正在克制的情绪而变得阴沉。
“你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他已经通知了家里的医生,让其过来给她做个更细致的全身检查。他不确定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