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言九鼎。”虞策之?垂着脑袋不看她?,神色恹恹。
得到满意?的答复,舒白奖励似地抚摸他的脸颊。
虞策之?紧紧搂着她?,呼吸始终紊乱,似是没从恐惧中回神,也像是没有接受被舒白威胁却无能为力的现?状。
满月西斜,夜色过半。
舒白再度覆上他受伤的手?,和缓着语气问:“手?伤成什么样了,给我看看。”
虞策之?微不可查地颤了下,僵硬地摊开掌心。
尖锐的石头几乎融入绽开的血肉,鲜血横流,看上去惨烈极了。
舒白神色不变,“嵌得很深,你倒是能忍。”
虞策之?轻轻吸了口气,涩声?道:“你会在乎我疼不疼吗。”
舒白眉梢微扬,缓缓抬眼望向他,“陛下的身体从头至尾都归我所有,不管我在不在乎,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该有半分损伤。”
虞策之?神色黯然,低垂着头许久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秋日里开败的花,从他身上看不见半点生机。
舒白见他心情郁郁,了无生气,蹙了蹙眉,抚摸他的脑袋,“那石头嵌入血肉,拿出来反而会加重?伤势,我先帮陛下包扎了,陛下回去后再让军医细细处置。”
啪嗒。
泪珠断线一般,不停滴落。
虞策之?为掩饰自己几欲破碎的心情,不管不顾将脑袋埋入舒白怀中,脊背发出轻微的颤抖。
“不是石头。”他咬着牙,颤声?纠正,“是你送朕的平安扣。”
“那日你向我射箭,出现?了裂纹,刚才碎开了。”他声?音沙哑干涩,听上去十分无助。
饶是舒白也不由怔了下,转瞬明白虞策之?为什么会任由一块石头嵌入血肉,却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在皮肉刚被刺穿的时候就把石头取出来。
怪不得一向对疼痛不敏感的帝王,会在她?碾压他伤口的时候,几欲崩溃。
帝王心理上的创伤恐怕要有一阵子才能修补好。
舒白叹了口气,抬起他的下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安抚道:“一块石头而已,碎了便碎了,我再送你一个?不就好了。”
虞策之?睫毛轻颤,抬眼时,上面还沾了米粒大小的泪珠。
他紧抿着唇,眼皮耷拉着,显得双眼十分冷漠,昳丽的容貌在满月的光辉下如同要人性命的妖精。
“那是第一个?,不一样。”他语气低落。
舒白望着他的模样,心尖微软,凑过去亲了下他有些?冰凉的眼皮,温声?哄他,“陛下也不是第一个?和我有关系的男人,何必在意?第一第二之?分,都是我精心给陛下准备的,有什么分别。”
她?不劝还好,一开口便戳到虞策之?最隐秘的痛处。
他霍然抬头,浑身又?不可遏止地颤抖,偏偏面上不肯落了下风,咬着牙用阴冷的眼神看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