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鸮哀鸣一声,不断蹬着腿,求救般看向虞策之。
虞策之见舒白是要来真的,不由咬牙,心都开始滴血。
雕鸮不同鸽子,野性难驯,数量稀少,暗部每培养一只雕鸮,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难以估算,总归也就两只,真要折一只在这里,未免太冤了。
虞策之道:“这东西仿佛有灵性,吃了太可惜了。”
“灵性?”舒白扬起眉梢,若有所思看着手下写满惊恐的鸟头,“我怎么看不出来。”
“……吃了那果子,一时也不是很饿,不如留着它以备不时之需。”
舒白打量虞策之半晌,视线又落回睁着无辜圆眼的雕鸮身上。
“好啊。”舒白缓缓道:“留着明早吃也可,我先拨了它的羽毛,等吃的时候就不费时间了。”
雕鸮似乎听懂人言,顿时发出尖锐的哀鸣。
嗷!——
虞策之眼一闭,眼看雕鸮被拔掉一支羽毛,他豁出去般说:“要不再留一晚,我看它与夫人有缘,夫人不如当小宠养。”
舒白扬起眉梢,慢条斯理道:“野兽不通人性,养不熟的。”
雕鸮终于意识到眼下主宰生杀大权的是舒白,而不是它从小就信赖的主人,见舒白伸手摸上它的脑袋,它连忙讨好般蹭起舒白的手掌。
舒白眼中浮现兴味。
虞策之乘胜追击,“这只或许是例外。”
舒白凝视雕鸮半晌,终于大发慈悲,“好吧,就暂时放它一马好了。”
雕鸮察觉到手上力道松开,抖了抖翅膀,扑腾的翅膀立即向洞外飞去。
舒白见雕鸮飞走,脸上不见意外,只是少了些兴味,
但很快,缺少的兴味转化为深思和惊讶。
雕鸮去而复返,在沉沉暮色下,煽动翅膀,缓缓落在舒白面前。
而它粗壮的利爪牢牢抓着一只毛发乌黑的野兔。
似是怕舒白不懂它的意思,它松开咽气的野兔,用鸟喙向舒白的方向拱了拱,谄媚之心溢于言表。
舒白:“……”
舒白抓着咽气野兔的双耳,表情复杂地看向虞策之。
虞策之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雕鸮很聪明,很快就认知到舒白才是两人中掌握话语权的,但是演技不过关,有点过于有‘灵性’了,没有半点野性难驯的猛禽该有的影子。
想到自己身为皇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怎么一和舒白相处,就总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但是他是真怕了,他不像霍耀风,和舒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曾得到舒白的倾慕,他纵然身为九五至尊,于舒白而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陌路人,若是舒白知道他的执念来自一粥之恩,来自流落在外那半个月的悄悄窥视,定然会觉得他是个轻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