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头“什么?你难道有某种预感”
她的眼睛倏然睁大。“不!不,只是一种感觉。”
“如果你有那种感觉,阿美,看在上帝的份上,取消它!”
她爬到沙上,再一次蜷缩在我的身边“内森,据我所知,我只有一种真正的恐惧——微不足道而且完全属于女性的恐惧,害怕变老。如果我这一次不能回来,我也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
“我不想听到这种论调。”
“内森”
“完全是宿命论的废话,”我把小国旗塞还给她“我不要这个,你自己带着吧。”
她接过去,折叠好,又放进她内衣的口袋里,显然觉得受到了伤害。我的感觉却很好。
“是什么使你有那种想法?”我问她。
“没什么。”她把双臂交叠起来抱在胸前,虽然仍躺在我的身边,却已不是那种亲密的姿势,而是仰躺在沙上“我真的并不担心什么也许除了弗莱德。”
“弗莱德?”
“弗莱德努南。”
“哦,是的,他是你的领航员?”
“如有必要,也是副驾驶员,虽然全部或绝大多数飞行都是由我来做。”
“那个家伙呢——曼宁?”
“火奴鲁鲁之后他就退出了,时间安排有冲突。”
我敢打赌他的冲突始于厄勒克特拉在幸运机场用腹部滑行并擦出火花,燃油洒了一跑道那一刻。
“努南怎么样?”
“保罗推荐的他,他很有经验,容易相处我非常喜欢他。”
“那么,我为什么仍感觉到一种担忧?”
她的回答很轻快,却不可信“他做过海船领航员,而且在把那一切导航知识应用于航空方面也很有名气。”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就随着商船四处流浪,在大战期间加入了英国皇家海军,是泛美航空公司的批飞机驾驶员之一,在‘中国帆船’下海的第一年,他是导航员。”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别跟我打哑谜。”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睁大了“他是个酒鬼。”
“啊。”绝对禁酒的阿美,只喝可可茶的阿美,被酒鬼父亲打过的那个小女孩,是无法快乐地同一个喝醉的傻瓜相处的。“这是问题吗?”
她的微笑毫无幽默感“我想他在火奴鲁鲁起飞的前一夜喝醉了。”
实际上,那只是一次未遂的起飞,但是我认为不去纠正她话中的错误,是一个有绅士风度的举动。
“在某种程度上,他要为那次事故负责吗?”
“不,不,根本不,在那天早晨,他看起来非常清醒,而且感觉敏锐。”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一切。”
“他和他妻子他最近刚刚结婚,娶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叫玛丽的女孩有意思,因为他也叫我玛丽,那是我中间的名字玛丽。总而言之,在他们从蜜月旅行返回的路上,在亚利桑那的某个地方,他们与另一辆汽车迎面撞上了。”
“上帝”
“他没有受伤,他的妻子受了点轻伤,然而没事,感谢上帝。弗莱德由于驾车驶人错误的单行道而受到传讯。”
“他喝酒了吗?”
她没有看着我“只是总而言之,喝了。”
于是我换上了一种安抚的语调“他刚刚结婚,也许他只是在庆祝。”
现在,她的目光转向我“或许他仍在为火奴鲁鲁的起飞事故烦恼,我知道那令他烦恼。”
“为什么,如果这不是他的错?”
“泛美航空公司由于他酗酒而解雇了他,他显然把这次环球飞行当作为自己辩护的最后机会了并希望因此而重新被雇用,他说如果我们完成了这次飞行,他就要开办一所导航学校。”
我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阿美,你不能再找别人吗?你不能因为有人迫切需要这份工作就雇用他。”
“他真的非常出色,保罗认为他能够胜任。”
“保罗又不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gp坚持用弗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