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不可能是你给自己了哪些恐吓字条,让事情看起来更明了吧?”
他的眉头间竖起了几条皱纹“你在暗示什么?”
“没什么。保罗门兹告诉了我一件关于你的有趣的往事,几年以前,你如何为自己的一本书做宣传工作,揭露墨索里尼的丑闻。”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怒了“你在指控我给自己寄了那些信?真是荒谬透顶。”
“是很荒谬,只要你的那些调查不取消,我不会谴责你什么一旦消息传出去,而墨西哥城的飞行结束之后,如果你那甜蜜的女飞行员没有让你体面地功成身退,我是不会感到吃惊的。”
他的下巴仰起来,冷酷的眼睛带着蔑视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先生,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你没有雇用我的态度,你只雇用了我堕落的道德,我想方设法取得了你太太的信任又背叛了她就像你让我做的一样。”
“明天艾米莉起飞之后,”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开,怒气冲冲地“我不再需要你保护她了。”
“我真的不认为她需要那些保护不过感谢这份工作,尽管时间难熬。”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普图南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当准备工作即将就绪的时候,生了一个小意外,玛特尔门兹跑到飞机场,对着她的丈夫大喊大叫。
玛特尔穿着深绿色的裙子,裙子上有着或明或暗的条纹,灯光一照,如同闪电。当阿美在训练器中做最后的练习时,玛特尔把门兹堵在了办公室,她大声叫嚷并拍着桌子,办公桌的镶嵌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
我闲坐在一张折叠椅上,阅读着先驱观察报体育版登载的拳击结果,就在这时,骚乱开始了。我本应该避开这里,但门兹开始向她吼回去,并抡起摇椅砸向她,她闪开了。我感觉这一对吵吵嚷嚷的夫妇像在马戏团做表演。
不管怎样,我仍奉行着老派的骑士作风,不喜欢看到男人揍女人,尽管那女人自作自受。我走过去,伸出两只手,横在他们之间,仿佛一名裁判员。
“把事情留给你们的律师,你们两个。”我说。
玛特尔美丽的嘴角拧成一丝讥笑,她哼了一声,说:“谁任命你作为行政官了,大男孩?”
通常情况下,一个漂亮红女人称我为“大男孩”会让我兴奋起来的,但是我对这个在卧室里熟练射击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尽管她长得很迷人。
“带她离开这儿!”门兹叫嚷着“疯狂贪婪的女人!”
我送她走出办公室——她向他喊回去,但不再扔东西了。我想她很乐意在门兹真的动手揍她以前离开这里。经过那台训练器时,她又向阿美叫嚷了几句,后者正在普图南的帮助下走出红色的训练器。
“通奸是一种罪,你这傲慢的婊子!”她尖刻地说“我希望你摔下来!我希望你淹死在海里!”
虽然普图南竖起耳朵在听,阿美却只是对着玛特尔背过了身,我陪着怒气冲冲的门兹太太走到门口。
来到她停放闪闪光的杜森伯格汽车的机库外面,我现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我那卑鄙无耻的丈夫取消了我的赊帐。”她解释说。
“离开那家伙,”我说“你不想丢掉你美丽的牙齿吧。”
玛特尔用冰冷的手指触了触我的面颊,然后用带着西南部口音的语调说:“你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不是吗?早些时候遇到你就好了。”
她曾在门兹廊房的卧室里遇到过我,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当她开车走了以后,我回到门兹的办公室,对他说:“嗨,保罗,如果你想体面地从这桩离婚案中走出来,我建议你别揍娘儿们。”
他没有说什么,但我思忖着玛特尔把枪带在身上,是不是因为他经常揍她?
飞机定在星期五夜里十点钟起飞,第二天直到下午一点钟,包括机械师在内的有关部门人员才陆续到场。
我来到联合空中服务社机库,将头探进门兹的办公室,问他是否有空闲。他招手让我进去。他穿着棕色衬衫,系着黑色领带,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浏览一堆航空图与地图,神情有些疲惫。
我搬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问:“你注意到艾米莉正很严肃地讨论着的她的下一个飞行计划——环绕地球的飞行了吗?”
门兹叹息了一声,把手中的航空图扔到那一堆地图中间“也许她应该先逃脱这次飞行是的,我知道,她和吉皮一直在让我帮助他们做准备工作——通过我与路克荷德的关系,帮他们搞一架好价钱的双引擎飞机。”
“你会吗?”
“也许。我是说,如果她脑子里形成了什么计划,她就一定会去完成;如果她一定要去完成,我希望看到她能以最正确的方法尽最大的能人来完成。”
“她有多大的能力?”
门兹摇了摇一根手指“别忘了艾米莉埃尔哈特先为自己赢得了巨大的名声,然后才开始使用那些名声她对双引擎飞行技术没有一点儿经验。”
“她能学会吗?”
“你已经看到了她在飞行训练器中是多么地不耐烦。”
“她在你的训练器中工作得很卖力。”
“嗨,她是一个好飞行员,但却是一个女飞行员。她们都使用节流阀——”
“保罗!”厄尼尔提索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而焦虑,正在用工作服擦拭他沾满油污的右手“事情有些不对劲你最好去看一看”
门兹跟随提索向维哥走去,我跟在他们后面。一架小小的金属梯子靠在飞机上,直通驾驶舱,其他两名机械师,吉米与泰德穿着干净的工作服,表情茫然地站在那里。
“看一看方向舵踏板。”提索说着,向金属梯子打了个手势,门兹很快沿着梯子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