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拉回思绪,闻言眉心蹙了蹙。
一会儿撺掇她烹茶,一会儿撺掇她抚琴,是不是还要她跳舞唱歌?
往日宴会上众人待她友好,有学习之意,她乐得顺水推舟展露一二。
可眼前钟慕雪的态度,显然没瞧得起她,而是拿她跟那些妓子一样,看猴取乐用。
虞笙盯着杯盏中微微晃动的水面,抿唇不说话。
钟慕雪催促:“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虞笙这才抬头,静看她一瞬。
唇边扬起轻柔的笑意:“宁王殿下将我们聚在此处意在品茗,琴便罢了吧?”
没想到她会拒绝,钟慕雪不太高兴,虞笙又说,“今日才子佳人众多,钟姑娘实在有心请教,倒可以问问宁王殿下的意思,不如你来奏曲,我们交流一二?”
钟慕雪一怔,想到自己的琴艺,悻悻开口:“算了,改日吧。”
话头扯开,众人重新高谈阔论起来,气氛缓解。
江焳神色寡淡,只在虞笙婉拒抚琴时,抬眸瞥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虞笙安静地垂着眼睫不一言。
忍不住动了动指尖。
光烹个茶,江焳那眼神都像要把她活吞了似的。
抚琴?
她手指还不灵活到飞起!
到底怎么才能把那些脏东西从他脑子里清出去。
现在一个眼神她都觉得在被骚扰呜呜呜。
好在这场雅会不算太久。
出金兰阁的时候是未时末,太阳高照,虞笙站在屋檐下,等鸢尾去寻马车。
江焳越过她朝前走去。
连高挺的背影都透着疏冷,跟话本中疯狂火热的人完全不匹配。
那日她费了那么大劲,不知话本泡坏没有。
虞笙心思微动,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江大人。”
江焳回身,清冷的视线投来。
“不知江大人何时方便?我有话想同你说。”
虞笙鼓起勇气说完,下意识往他胸口瞄去。
江焳眉间一敛,转身踏上马车,没搭理她。
这是不方便的意思。
虞笙觉得很难办。
此处人来人往,不方便说私密的事,江焳也刻意避着。
可人若少了,跟他独处,虞笙总觉得有点怕乎乎。
算了,日后再找机会也行。
江焳上车等了许久,不见竹砚驾马,敲敲车壁不耐地开口:“怎么了?”
此时,车厢外传来声音。
“姑娘,我们的马车被牵到江府去了!”
“啊?”虞笙一头雾水,下意识看向江焳的车。
车窗旁的垂帘毫无征兆掀开。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凛冽,虞笙愈茫然。
“奴婢去小解的功夫车就不见了。”鸢尾挠挠头,为难地复述,“江二姑娘说寻到了你一直想要的字画,邀你去江府……”
竹砚也垂跟江焳解释:“公子,二姑娘说终点一样,分两路太麻烦,请您把虞姑娘捎回去。”
“谁说我要回府?”
不悦的嗓音清楚传来,虞笙闷住一口气。
什么态度。
谁想跟他同乘一样。
她当即翻出钱袋:“鸢尾,你去租辆马车!”
却在这时,车窗垂帘再次掀开。
江焳冷睨着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