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郡主低声道:“林昭行,埋藏着这样的秘密的人,难道也想在京城装作浑然无事地一直平安生活么?”语气带着隐隐的威胁。
“你们管它叫什么,盗门……对么?”
林昭行看着她,神色莫辨,嘴里的语气却突然恭敬了起来,“你想要什么?”
“真上道啊。”琳琅郡主满意地笑了,低声道,“你母亲留下的……财富。”
“你从哪听说的?”
“还瞒着我呢啊?”琳琅郡主笑,伸出苍老的手指拂过林昭行英俊的眉眼,“我自有我的渠道。
“盗门的手里有一张大网,所有黑暗的、隐秘的、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其上进行,掌握了这张网,就可以掌握普天之下超过一半的财富。而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标示着得到这张网的办法,我说得对么?”
林昭行沉默不语,半晌后,他低声道:“不是,琳琅郡主想得太多了。”
“是么?是我想得太多了么?”琳琅郡主呵呵地笑起来,“无妨啊,只要你将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交给我,我自然知道我有没有想得太多。”
林昭行低声道:“交出来的话……郡主就可以帮我保守秘密么?”
“自然。”琳琅郡主笑起来,“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是最喜欢的,长得又俊美,性格又懂事。”
林昭行犹豫了一瞬,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乌木的牌子,放到琳琅郡主手里。
那看上去只是朴实无华的乌木,但是仔细看去,无数道金色的纹路隐隐埋在其间,一闪而逝的光芒在乌木中滑过,使它看上去像一块墨色的水晶。
琳琅郡主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她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潮红。
虽说名义上是皇帝的姑婆,但那一点童年的情分也不可能支持皇帝给她金山银山。
而郡主素来追求奢华,这些年来府上早就入不敷出,朝廷上的风气又逐渐被整顿,越来越多出身寒门的清官并不搭理她卖弄权势的那一套,纵然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她也只觉得自己的日子愈发地难过起来。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块乌木牌,天下的财富之门都对她洞开了!
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所有的秘密都记录在这上面了,请郡主过目。”林昭行低声道,脸上是极为恭敬的神色。
“我怎么……怎么看不到?”琳琅郡主使劲儿地揉着昏花的老眼。
“是用极其特殊的手段记录上去的,烛光下无法显形,只有在强烈的自然光下才能看到。”林昭行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太阳还在天顶,光线是足够的,要我扶您出去么?”
还没等林昭行伸出手,琳琅郡主就急不可待地一把推开他,握紧木牌跑出门外。
“这……这是什么意思?是地名么!我看懂了!”大雪反射着阳光,天地间亮得刺眼,琳琅郡主毫不费力便看到了乌木牌上的金字,“可是这连起来又是什么意思?林昭行,快过来给我解释一下!”
林昭行缓步走到她面前,站定,低声道:“意思就是……”
他不再说了,因为琳琅郡主脸上的潮红已经红到了诡异的地步。
琳琅郡主抬起头看着他,片刻后,她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乌木牌掉在地上,琳琅郡主猛地倒了下去,她捂住心口,痛苦地在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她伸手指着林昭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到什么,伸手去自己腰间拿一个小瓶,然而她的手指太颤抖了,那个小药瓶脱手掉在了地上。
林昭行弯下腰去,把乌木牌捡起来,在干净的雪上蹭了蹭,挂回了自己的腰间。
与此同时,他穿着官靴的脚仿佛不经意地动了一下,轻轻地碾住那个小药瓶。
琳琅郡主瞪着他,双目赤红。
踢开它,这个杀了自己的儿媳、逼死自己女儿的毒妇就要心疾发作死去了。
法律处置不了的,就让我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