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有气场,昨天有两个家伙打架,看他过来都傻了,不依不饶,左右开弓,每人两个很响亮的嘴巴子,都老实了,一个下午坐在板凳上反思。
老官司自从被王姓流氓打后,楼面上威风扫地,说话不顶用,有些人开始有意无意跟他作对,群众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
“草泥马管起老子来了?!再啰嗦我夯你信不信?!”流氓没敢夯老官司,但老官司在这里地位有点尴尬。
可能是他没有那个姓王的坏!我这样想。
其实他应该就睡我边上,身边那张空着的床就是他的,他喜欢睡在小房间。这里的小房间边上没有长明灯,跟四号监不一样。
“老官司!”
“啊?”
“他们为什么叫你老官司啊?你吃了多少年啦?”
“加在一起,算上这趟,二十三年。”
“那你今年几岁啊?”
“老喽,五十四喽。再过两年跑也跑不动喽。”
“你家里很穷吗?不干这个不行吗?”
“小伙子,你懂什么?我哪里有家。父母早不在了,兄弟姐妹有,关系嘛阿可以,我每次出来,他们给我个万儿八千的,你说他们条件也还可以吧?我就是习惯了,忍不住,兄弟姐妹给我钱,用着不舒服。花他们的钱,我总想这钱是他们看我可怜给的,我总归要欠他们。平时手痒,一看到机会,忍不住就想去搞,搞到以后花起来很爽!”
老官司很怪,我亲眼看到,护士给他药,他都放嘴里然后转个身去厕所吐出来了。
“老官司,你怎么不吃药?”
“我肺结核生了噶许多年数了,凭这两个月能治得好的?”
经人点拨才知道,原来他不想好的那么快,这样就可以在这多待一段时间。他大概是怕了看守所。
遗憾的是,没过两天,老官司出院了,闷闷不乐走的。
两相对比
今天一早,我工工整整地写满一张纸,请组长殷骏帮忙带给四大队。
昨天晚上来了个老头子,进来就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最里面一张床上,隔着一道矮矮的墙就是厕所。这老家伙不是善类,当殷骏他们给他上绑的时候,他说这是侵犯他人身自由权,要给监狱长写信。
“好!让你写。让你好好写!”高大的殷骏上去就是两个嘴巴,抽的老家伙一愣一愣。接着那个门岗黄志军,就是那个文质彬彬脾气很好的中年人,也赏了他一记拳头,老家伙被镇压的服服帖帖。
其实跟老家伙一样的想法我也有过,但环顾四周,找不到信箱的影子,这里全封闭,队长是看不到的,犯人天下第一!
“老畜声不学好,一把年纪还要偷、偷!我替人民政府来教育侬!”殷骏大手再次伸出来,这次没有真正下去,但是老家伙老实了。五花大绑的原因据说是强制戒读。
动手打人,在四大队后果是可以想象的。谁要一动手,等于送掉自己的改造前途,把减刑的机会留给别人,给自己加刑。那里到处都是眼睛,随时都可能出现的黄袖章,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他们改造成绩的一部分。但在八号监,关押病犯的地方,打架,就像连续剧,精彩总是在后头。
打的老官司一嘴是血的那个流盲,还有另外一个金山过来的流盲,也姓王,二王现在统管楼面一切闲杂事宜。
新排头上任,很快有人做了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