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明出事了,马小明出大事了!
就在休息的第三天中午,医务犯来药的时候,两个人产生口角,没过多大会,我们都要午睡了,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紧张,出事了!原来这个马小明竟然乘人不备,一个人脱离监管,跑到后阳台厕所里去抓了一把大便,一把扔在了医务犯的脸上、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老畜生!我就是要教训侬!坏到监狱里来的老畜声!”
医务犯年过花甲,瘦瘦的脸庞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陈年老花镜,口中念念有词,表情入戏,不知所云。知识分子范十足的他也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嘴里轻描淡写地回应着已经被一大群人拉走的马小明。
“这下完了!一定要吃电景棍、关禁闭了!”人群很快被疏散,对于马小明的自作自受,我们有些热心。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似乎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难得休息,还是睡觉吧!
感觉还没怎么睡醒,却听到门外哗啦哗啦的声音,马小明走在前面,一个监房一个监房地道歉,“大家不要学我!我往医务犯身上扔大便是自己不对!”每走一个监房都要重复一遍,他身后是文化节上作开场演讲的那个据说叫“叶大”的大队长,他瘦瘦的身体应该比我还高,跟医务犯一样,也戴着深沉的眼镜,嘴里抽着烟雾,表情严肃,一言不。
监狱长信箱
我挖空心思,终于写就了这满载着自己前途命运许多期望的信,但是怎么投出去呢?这让我很费了些心思。这里是监狱,到处都是眼睛,我又是新收,一举一动受人关注。这里的监狱长信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像新收犯监狱,每个监房墙壁上都挂了一个。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但我还是选择了一个好的时机,那就是在黄昏时分,准备收看电视新闻之前,我故意坐在了箱子下面,当喇叭里准时响起“各监房注意了!听到广播以后,全部进监房清点人帐……”的时候,趁着大家一起进房间的急迫,我故意慢了一拍,一抬胳膊,一起身,把早已握在手心里的信匆匆扔进了箱子。
我早已经注意到,监舍区墙上挂着的那四只铁箱子分别是:监区长信箱、监狱长信箱、检察室信箱以及心理咨询信箱。精心的思虑之后,我决定心理咨询信箱也要投一个。因为,对心理咨询这个东西,我充满了好奇,我觉得我的胸中苦闷不已,我太需要找一个倾诉的空间,一个倾诉的对象了,哪怕倾诉的结果对我一点用处没有,至少我也收获了倾诉。
我已经在晚上收看新闻的时候偷偷地把信箱上的要求默记在心,现在趁着中午别人已经睡去,我把偷偷写好的信装好,偷偷地打开铁门,看看外面寂静无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信箱旁,小心翼翼地把心中的寄托投了进去,投好之后,看看四周无人,顿时一颗心回了来,脚步轻快回到监房,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我被马小明咬上了,因为马小明并没有被严管,还回来了,而且在学习的时候,被特地安排到了跟我一个房间。
“大学生啊,从现在起,你就负责给我盯着马小明,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告诉我,他要是去厕所,去后阳台用水,你都给我跟着他,知道了吗?”
“报告组长,那我如果想上厕所怎么办?”
“没有解释,只有服从!”组长干钊丢下一句话走了。
这个马小明,太不太平了。
由于我的尽心尽职,马小明很快把矛头对准了我,“汉奸!走狗!像个跟屁虫!他们让你跟着我你就跟着我,他们让你吃便便你也要吃吗?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抓一点?”对于我的形影不离,他已经忍无可忍,但由于我一脸虔诚,他又似乎觉得无从下手,于是只好选择了恶意中伤。
每个人都被安排了公益劳动,元卿被安排在监舍区拖地,看着他瘦小的身材把持不住高大的拖把,我就萌生了暖意,“让我来吧!反正在工场间也是天天拖!就当复习功课了!”
对于我的举动,另外的几个新收一片哗然。
每天收工回来,拖着一身的疲惫,还要做马小明的影子。
“报告组长!我要举报!大学生在里面不好好学习,刚刚打瞌睡,现在被我抓到了!”
组长当庭宣判举报无效,他还是不肯消停,这次来文的了。
“喂!你是你大学生,我来考考你:一个字疼,两个字爽,你给我打一个字?友情提示:跟你有关。”
“我想想……,还真想不出。”
“笨是笨,这你都猜不出来,挥你的强项!”,他随手丢过来一根双汇火腿肠,“把它吃掉!你就明白了!”
“哈哈,这东西咬起来还真带劲。嗯,我明白了!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呀!”
“你光知道自己‘爽’了,不知道人家在‘疼’,当然要告你!假正经,再来!你把这个‘爽’字再给我打回去,打一个成语,还是跟你有关,想想看!”
“这个……,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