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梓禾笑而不语,也不知他是否明白,她不过是真情流露罢了。
我们会告诉人们我们是怎样的人,但他们总是选择忽略,因为他们总希望我们成为他们想要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吧,有些事情,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懂罢了。
舍得用感情。
anastasia在得知了她和宋淇泽的恋情后又用这句话调侃过她。
anastasia说她对于感情简直太不吝惜,最后倒是把真感情也搭进去了。
其实施梓禾有时也想,她是不是真的入戏太深,自己到底是爱上了这个人,还是爱上了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的这个人,其实,还是换了谁也是一样的?
施梓禾想不透,也不敢想透了,木已成舟,再无退路了。
扭头的时候视线无意间扫过对面的镜子,看到自己重重的黑眼圈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随着这个动作,施梓禾终于想起了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说实话,要不是凌晨翻了通话记录,她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毕竟施梓禾可不记得自己可以这么大胆过。
显然,这要是个梦也不会是什么美梦。
因为昨晚那通电话终是伴随着一串温和礼貌却又公式化的女声结束的。本来就不该抱什么希望的,何况是在凌晨3点。
南景市沙溪乡。
宋牧然不是没有来过南景,只是当时时间卡的紧,不似现在这般随心所欲。
现在他可以在颈间挂架单反,漫步在苔痕斑驳的青石板路上。随机按下快门,在这样不受浮华纷扰的地方,定格在哪里,都是绝妙的风景……
或者寻个古朴的茶楼。一个下午:一卷书、一杯香茗。让古镇的悠远与深邃,随着抹抹清香,沁入五脏六腑……
虽做不到陶渊明斜倚东篱、远望南山的闲适豁然,但一点儿随遇而安的情趣,还是有的。
来沙溪一个星期了吧,宋牧然愈觉得这里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它安静的坐落在山脚下,没有享誉全国的名胜古迹,更不似黛江那般繁花似锦般辉煌。它在山清水秀中隐姓埋名,却又那么古朴、悠长……
早晨,推开窗,宋牧然习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水乡赋予空气独特的湿润与清新。穿戴整齐、下楼。在这里,他完全不需要为了躲避媒体遮遮掩掩。
客栈旁边就是一家酒馆,傍晚才开始营业。所以现在店门紧关着,只有个写着“酒”字的木牌,缀着风铃,晃荡着。可能是时间久了,风铃的声音并不怎么清脆。不过闷闷的,反倒悦耳……
待宋牧然慢悠悠地晃出巷子,就到了河边,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临河而立的。走过去,挑个好地方,临溪而坐,摊开出门前拿在手中的书。
偶尔,有前来捕鱼的男子或洗衣服的妇女与他搭话,宋牧然就倒扣下书,与他们攀谈一会儿,内容无非是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什么的。讲着讲着话就停不下了,宋牧然根本没机会插话,只有认真聆听的份儿。
他喜欢这种与人相处的方式,真实。他也喜欢他们口中的故事,朴实无华,但却生动感人。
待人家都走远了,宋牧然还意犹未尽的回想着,等回了神,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总是常常忘了告别的,不过,大抵也没人会介意罢。
宋牧然笑着摇了摇头,翻开膝头的书。
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宋牧然喜欢她笔下的故事,就如她的文字一般:清新隽永;他也喜欢达西和伊丽莎白的爱情,毫不示弱、针尖对麦芒——勇敢者的爱情。
宋牧然突然想到了施梓禾。
其实,也不能算作突然吧,最近,有意无意的,总能想起她。
他总想着,在这世间的爱情中,如果给自己更多一点勇气,无论是拥抱亦或分别的,那是不是会多一点命中注定,少一点抱憾终生。
只可惜,在宋牧然的认知里,自己似乎并没有被赋予这份勇气。
逃离、逃避,是不想面对现实,还是自己的心?
“曾经的我总以为,是旅行让我认识了世界。现在我才现,渺小的我们,反而是透过世界,透过旅行来认识我们自己……”
关于旅行,最能引起共鸣的话是施梓禾说的。
彼时他们还可以逃过狗仔,去跑着玩。他究竟用尽了多少借口解释过多少次这些举动,恐怕自己都数不清了。
宋牧然记得电影播到这段独白时,自己已经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实在不是片子的缘故,只是当时她个信息邀请自己看电影,却不知自己当时远在另一个国度。搁置了工作,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宋牧然终是吃不消的。这昏暗的影院舒适的座椅实在条件极佳,更何况身边有如此安心的气息。
宋牧然本来昏昏欲睡,却不想身旁的姑娘突然在旁边悄悄地叹息着。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愿同自己天涯海角。那样,我们就能看清自己的心吧。”
自此,宋牧然便睡意全无了。他眼睛眯开一条缝,身边人已经转了回去。
宋牧然至今记得,当时的施梓禾实在让人动心,漆黑的影院,银幕投来昏暗的灯光撒在她脸上,看不出轮廓。眼睛却被映得亮,让宋牧然移不开视线。
他不敢确定,那究竟是现实还是只是场梦,毕竟那样的场景,实在似真似幻。
不过,宋牧然确定的是,那一刻他着实心动了,而且,他希望这不是场梦。
时间,七月三十日。
当一个人真正感觉到累的时候,那范围通常就不仅仅限于身体上了。
施梓禾在想到宋淇泽的时候,有时会不禁带些懊恼的小情绪在里面。
总是这样,宋淇泽总是能把事情看得太透彻,于她也是一样。
他总是轻轻一扫一眼,然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再微微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
笑容,最后保持缄默。
但施梓禾是不喜欢像他这样的!不喜欢把一切看得太透彻,因为至少这样还可以把一些背离自己希望的东西隐藏起来。谁不想事情永远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不过,施梓禾还是承认的,这是她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