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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忘了你第一次见,”裴亦川拿起没喝完的啤酒,看了看温知离开的方向,说:“以前我刚知道时也挺惊讶的,别想多,他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以前”两个字说明时间不短,魏清琅僵硬的转动脖子,眼神向裴亦川询问。
裴亦川收回视线,啤酒底磕了磕桌子,说,“他俩在一块的时间,比我认识温知还长一点,刚开始好像是因为温知他弟弟做手术需要钱。”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需要钱,有些人只剩钱,那些阴暗角落里的东西,魏清琅虽然不沾,也见过不少,他立马想到,急忙问:“温知学长他……”
“都说了,他俩不是那种关系,”裴亦川无法评价温知和霍凛的感情,看得到但说不清,向别人解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思索了下说,“总之,他们感情很好,六年来也没什么变化。”
魏清琅手心瞬间收紧:“六年?”
裴亦川点头说:“对,大一那时候开始的,是六年。”
*
霍凛推着温知回到病房,两人全程无交流,霍凛神色淡淡,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到了病房也没让温知下地走,直接把他抱上床。温知明显感受到他与平常不一样的气息,显然是不开心。
霍凛转身离开病床时,温知拉住他的衣服,霍凛低头,温知仰着头乖乖的:“叔叔,生气了?”
霍凛说:“没有。”
温知又探探头说:“那你吃醋了?”
霍凛视线移开,淡淡道:“也没有。”
“骗人,”温知在病床边晃着脚,哼声说:“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霍凛不说话了,温知看了看他,突然蜷起腿在病床上站起来,张着手脚扑在霍凛身上,八脚鱼一样缠得紧紧的,霍凛后退一步,抬起双臂下意识的搂紧他。
“叔叔,你别不理我,”温知双腿圈着他的腰,鼻尖磨蹭着,向他撒娇,“你不理我,我、我脚疼。”
这种赖皮话也就温知能说出来,偏偏霍凛最吃这一套,忍不住放缓声音:“脚疼还乱跑?”
温知立刻亲他的下巴,说:“不跑了,以后除了叔叔身边,我哪都不去。”
霍凛被他亲的一下巴口水,知道温知在哄他,眼神柔和:“小骗子。”
“不是小骗子,”温知搂着他的呢脖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再乱跑我就给叔叔递绳子,让叔叔把我锁起来。”
霍凛眼神闪了闪,突然单手紧箍着温知,另只手扶着他的后脑,顺势含住红润的唇瓣,堵住了所有的呼吸,这个吻并不温存,有些发泄的意味。
温知难以招架这种撕咬似的吻,很快便喘不上气,大脑缺氧,推着霍凛的肩膀,抗拒不动,呜呜声也被霍凛吞入腹中。
这个吻漫长又激切,良久,霍凛才慢慢松开温知,素来波澜不惊的镇定全没了,气息嘈乱,不停的亲温知的鼻尖、脸颊、眼皮,咬着他的耳垂:“宝宝,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一遍。”
老男人果然还是在意那句话,温知呼吸不平稳,连带着声音发颤,还是如霍凛所愿,晕着脑袋说:“叔叔、叔叔是世界上最、最好看的人,最好看最好看……”
霍凛却不满意,轻啄水淋淋双唇,盯着面前同样水淋淋的眼睛,声音嘶哑:“不是的,不是这句,宝宝,不是这句。”
温知稍微抬抬头,屋内没开灯,窗帘拉着大半,微弱的日光中,他迷蒙的看着霍凛,男人轮廓依旧深邃,模样英俊好看,不知是不是温知的错觉,他看到霍凛眼睛发红,颤抖的瞳孔透露出胆怯和不安,似乎必须要得到某种答案安抚。
温知睫毛轻轻抖动,攀着霍凛的肩,主动亲上去,呼吸交缠,泄出细细的声音:“喜欢叔叔,最喜欢叔叔。”
回应他的是霍凛更深的吻。
另外一边,回家路上,裴亦川大开着车窗,大概是风大,他毫无征兆的打个喷嚏,捏捏鼻子,然后关上了车窗。
第26章
吃过晚饭,温知盘腿坐在床上弓着腰给自己主管发信息请假,病房有人敲门,霍凛瞟向床褥上的人,温知手懒,穿着睡袍没系带,胸膛大喇喇的露着,红绳白玉挂在脖子上,称得他皮肤更白,颈下隐隐透着青色血管。这会儿照着灯整个人莹润的不像话,霍凛看着,扯过床尾的小毯子给他盖上,
温知正在对主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求自己的悲惨伤病多换几天假期,猝不及防被霍凛这么一罩,眼前顿时一黑,来回摇头,着急的问:“嗯?叔叔,怎么了?怎么了?”
霍凛拉下毯子给他遮严实了,淡淡道:“盖好。”
温知还是一头懵,仰着脸,眼神无辜。
有点可爱。
霍凛笑笑,捏了捏他的脸转过身去开门,来人是霍非,温知身上的药需要替换,他一外科医生带着纱布和药水亲自给小婶婶上门服务。
霍凛将一小篮子医药用品接在手里,拒绝了侄子用那只拿过手术刀的宝贵双手给温知上药,表示一个药水自己还是会涂的。
“他以前磕着碰着,也是我上的药。”霍凛说。
霍非低低嗯了声,没离开,站着踌躇不决,他能在国际医学会议上从容不迫侃侃而谈,但在他小叔面前依然像儿时能力没达到要求的标准那样拘谨。
霍凛看出来他有话:“还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霍非嘴角动了动,说了出来:“老宅那边说,您现在病着,派了些人来照看您。”
霍凛眉头微蹙,当即想清了前因后果,他上次在老宅发过火,明着收拾了几个挑事人,家里的实权虚权该压的压,该调的调,惩前毖后杀鸡儆猴。以往霍氏出再大的纰漏霍凛也是一身斯文尔雅的外表,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一群人没见过霍凛动这么大的怒,彻底老实了,老太太知道自己被人当做枪,触了霉头,也知趣的没联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