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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他乱讲,”温水也拿花生壳弹裴亦川,解释道,“我昨晚不小心划到了脚。”
魏清琅好奇心得到满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裴亦川扒出一罐啤酒扔给他,顺口问:“又来医院看你爷爷?”
魏清琅接着,拉开拉环,轻轻嗯了声,“陪他下了一天的棋,刚出来随便转转,就遇到了你们。”
裴亦川犹豫片刻,又问:“和你大姐一起来的?”
魏清琅喝了口啤酒,向裴亦川抬抬眼,语气调侃:“对,我二姐没来。”
被人一眼看穿想法,裴亦川鼻子切了一下,往嘴里丢颗花生米。
温知耳尖一动,一下子抬起头,裴亦川打小就有个喜欢的人,比他大两岁,说起来也是两人也是金童玉女门当户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苦苦喜欢多年愣是没追到手。裴亦川也是一根筋,铁了心非她不要,这么多年默默地守着人家,跟望妻石似的半步不愿离开。
裴大少长相上乘,家世够硬,个人魅力也是十足,可人家仍然拿他当弟弟,原因无他,只因那人是魏清染。
红透半边天的顶流女星,身价过亿,凭借自己的实力摆脱魏家二女儿的头衔,国内国外的粉丝加起来比裴亦川几辈子用掉的画纸都多,裴亦川单靠自己打拼的那点身家资本,在魏清染眼中确实不大够看。魏清染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个姐下有个弟,温知不清楚她弟弟的名字,只知道她姐姐,叫魏清枝,当今掌管魏家的一把手,顶顶的励志女强人,曾经和霍凛传出过联姻的消息。
魏清琅,魏清枝,魏清染,还与裴亦川家有点关联,温知心里默默叹气,心想,自己当初听见魏清琅这个名字怎么没有多想一想呢。
“我二姐过段时间有个古装戏,”魏清琅说,“搭档的男主角长得还挺帅。”
裴亦川对自己的外貌信心十足,语气不屑:“有多帅?能有我好看?”
魏清琅:“我没见过他,不清楚有没有你好看。”
裴亦川端着啤酒正要嘲讽他两句,只听魏清琅又说,“我听我二姐说他长得帅。”
裴亦川:“……”
裴亦川被一个叫做“二姐”的锁链束缚住了口舌,沉默不语,将自己得长腿收回去,闷闷喝酒。
“别伤心嘛,亦川哥,”魏清琅凑上去搂住裴亦川的肩,满是调侃:“你要相信,我二姐对你永远是最特殊的,毕竟她从来没评价过你的外貌。”
“滚滚滚,一边去,”裴亦川虚虚踹他:“我现在不想听见你说话。”
魏清琅灵活一闪,笑嘻嘻躲开了。
“男演员叫许煦吧,”一直没说话的温知出声。
魏清琅转向温知,敛了脸上的戏谑,想了想说:“好像是这个名字。”
“那就是他了,我所在公司的一个艺人,最近蛮火,上班时我见过他俩一起谈合作。”温知拍拍手上的虾片残渣,顿了顿又说:“确实挺好看的。”
魏清琅当即爆发一阵笑声。
裴亦川欺负温知残障人士逃不掉,扯他的耳朵折磨他的头:“狼心狗肺温小知,我哪疼往哪戳是吧?平常对你那么好,都被你自己吃了?”
“哈哈,疼疼疼,”温知笑着当裴亦川的手,“亦川、亦川你碰到我伤口了,是真疼!”
“少骗我,你脑袋又没伤。”裴亦川虽这么说,还是松开了手。
“有伤,”温知自己揉揉发红的耳朵,“小脑萎缩,大脑失智,碰一下就疼。”
裴亦川淡淡斜他。
玩笑不能开太过,温知拍拍裴亦川的肩,安慰道:“我还没说完呢,许煦好看是好看,绝对没你帅!”他说,不吝啬的夸奖:“在我心中,谁也没有我们亦川好看!长得帅身材好气质又满分!”
“小知。”
光天化日之下,一道声音温润低沉,异常好听,顺着空气震动的波浪传进温知耳朵里。
亭外微风还在吹,鸟儿还在叫,桂花香没减弱半分,路边医生护士快步疾行,隐隐还能听到其他人聊天的声音,一切都是正常的现象。但此刻,温知犹如被人点被人隔空点了穴,听觉,视觉,嗅觉随着那一声“小知”全消失了,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只求找个缝隙把自己藏起来,或者时间倒流堵住自己的嘴,收回刚刚那句话,老男人心眼小,真吃起醋来幼稚的不得了,太难哄。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手搭在温知轮椅上,裴亦川和魏清琅这些富家公子哥都认识霍凛,听过他的传奇事迹,每次遇到他都不自觉端正态度,不是怕,而是敬畏,霍凛对他们而言是隔着云端的人物,只敢远观,不敢造次。他俩看到霍凛走来立即齐齐站起来,礼礼貌貌的叫人,“霍先生。”
霍凛淡淡点点头,扫了一桌子的垃圾食品、烧烤还有啤酒,声音听不出喜怒:“等小知伤好了,再带他吃这些东西。”
裴亦川室外也没能跑掉,藏了藏脚底下的易拉罐,对着霍凛保证不会有下次。
所幸霍凛没兴趣和两个小辈聊天,留下一句,“你们玩,我先带小知回去。”推着轮椅转身就走,直到看不见丁点他的影子,裴亦川才坐下来顺顺胸脯,“这么大的气压,比我爸生气都低,我还真纳闷温知这么些年来怎么喘气的?”
半响儿不见魏清琅的动静,裴亦川抬头看他还是傻愣愣的,神色震惊,满是不可置信,这幅模样不像被霍凛吓的,不由问道:“清琅,你怎么了?”
魏清琅眼睛还盯着霍凛离开的方向:“温知学长、和霍先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