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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刚话都连不成串,结结巴巴:“霍、霍先生,这、这……我们、我……”
霍凛眼睛看过去,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李庆刚表情像是要哭,开始细数自己打拼半辈子的家财,说一句就挖他一块肉,大半个家业赔进去了,霍凛也没喊停。
等到李庆刚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串数字,霍凛笑着说:“李先生真是客气,我先代内子谢过。”
李庆刚汗水浸透整个后背,陪着笑,心里盘算,没了就没了,全当换出去图个心安,他们目前正和霍氏有个大项目,多多少少能赚回来一些。
霍凛站起来说天晚要回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李庆刚:“我记得李家和霍氏子公司有合作,这件事还是算了,”他摇摇头笑,像是想到了件无奈的事:“内子现在不高兴,不怕李先生笑话,他不高兴就爱折腾我,我怕回去只能睡客厅。”
李庆刚脚底发软,彻底瘫在沙发上。
深夜起了风,霍凛出了李家大门,头发被吹起一片,周洋跟在后面,想到李庆刚的心死念灰的脸色,心里吐槽活该,还有人敢让温少受委屈,他们霍总还只有低声下气顺着人,一个个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坦吗?
黑色的车子启动,霍凛小憩片刻,睁开眼,对周洋说:“明天下午的行程全部推掉。”
得,老板要去哄老板娘了,甩手江山要美人。周洋点头:“好的,霍总。”
车窗外路灯极速闪过,霍凛收回视线,手指在膝盖处点了几下,又问:“你们觉得,他瘦了没有?”
这是道送命题,回答有和没有都不合适,周洋和司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神交流你来你来。
霍总大发慈悲,出声给他们解围:“给厨房的人说一声,做些小知爱吃的,饭也不会做,才几天,瘦了多少斤。”
第6章
昨天睡得太晚,温知卧室的忘记关窗,晚上风大,他盖的又是条薄薄的夏凉被,睡梦中,温知只觉得自己处在雾气满天的混沌中,辅助夸父一起开天辟地。
可夸父独居习惯了,分开天地后忘了还有个小跟班,温知一个人在天地间昏昏沉沉,直到温林去把他捞出来。
温林早上起床后,客厅厨房一片荒凉,以为他哥睡过了,揉着眼睛去敲温知卧室的门,敲一下,没人应,再敲一下,还是没人应。
温林喊了几声,屋里依旧没反应,温知又不可能一声不吭丢下他出门。温林揉着脖子转两圈,突然想到一个多月前,温知拉着行李离开霍家那恩断义绝的样子,加上昨天他提到了霍凛,随即脑补出一大部琼瑶剧,他惊恐又担心,未经温知同意推开了门,屋内扑面而来是清凉的晨风,窗户大开,温知裹着被子烧的双颊通红不省人事。
“哥!”
温知烧到38。4,再高点就能架口锅炒鸡蛋,偏偏他又不肯去医院。温林找出一床厚被子给温知盖上,乱七八糟的感冒药不敢随便给他吃,只能灌热水。
温林蹲在床边劝:“哥,我们得去医院。”
“不去……”温知喝过水嗓子好一些:“你给我找点布洛芬……”
温林:“那东西治标不治本!”
“让你找你就找,”温知说一句话哈一口热气,“到点去上学,路上自己买点早饭。”
“你病着我上不了课,”温林不愿意,“我今天给老师请个假。”
“高三了,课程不能耽搁。”温知向上拉拉被子,虚弱的说:“我以前也是吃片药就好了。”
“可是……”
温知气若游丝,眼睛都要睁不开:“又不听我的话了?”
温林的话堵在嘴边,再多的话也不敢反驳。
他去客厅翻医药箱,找到了布洛芬,站起来要去给温知送过去,口袋里的手机咋咋呼呼的响了,是他定的出家门的闹钟。
温林掏出手机关闹钟,手指一滑,锁屏幕时不小心点开了通讯录。
温知头疼的厉害,又冷又热,喉咙堵着棉花,沙涩难受,眼皮好像有千斤压着,抬也抬不起来。温林拿着水和药片,把他扶起来,喂了药,温知又重新躺回去。
温知闭着眼,小声催促温林快点去学校。
温林这次很听话的答应,走之前细细交代了热水温水还有凉水的位置,出了家门,拐到楼梯间坐台阶上开始电话。
“是的……很严重,能烫鸡蛋的那种……”“……他不愿意去医院,只会喊你的名字……”“什么也没吃,喝的水都吐干净了”“家里的门锁没换,那是他骗你的……”
“……”
挂了电话,温林噔噔噔下了楼,迎着微风,哼着歌,心情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在包子铺点了早餐,也不担心他哥了,有霍凛在,阎王来了也抢不走人。
大人真麻烦,生病和恋爱都得让他操心,温林咽了口萝卜馅包子,觉得这个家没有他真不行。
温知睡得头重脚轻,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梦,冰冷的医院,刺鼻的消毒水,穿制服的叔叔领着他去太平间认人,他的父母躺在不锈钢铁床上,身上满是血污,任他怎么哭喊也不睁开眼睛,那以后,他一想到医院就害怕。
后来,他跟了霍凛,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往霍家跑,有次周日晚上,霍凛折腾了他一夜,第二天早上上课要迟到,霍凛让家里的司机送他,他心急,没注意是辆什么车,等到事情发酵时,言论已经控制不住。
他下车时被人拍下一小段视频,虽然只有背影和一个侧脸,但飞天女神的车标很清晰,还有司机毕恭毕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