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道顿了一下,“你说吧。”
“我女朋友您认识。林檎,我姐夫的侄女。”
江思道手里的保温杯慢慢放了下来。
“我姐姐、姐夫和我妈都知道,他们也都默许了。我爸那边,我打算等他手术以后再跟他坦白。我知道这件事在常人眼里,有些悖逆伦常……”
“所以你赶在你师母之前,来找我报备?”
“归根结底,这只是我跟她的私事,我们并没有要刻意张扬的意思。我想第三人转述可能信息失真,还是我主动来找您说明更好。”
江思道喜怒不明:“她也在我们学校读书是吧?哪个院的?”
“人工智能学院。”
“大几?”
“大四。”
“要读研吗?”
“她一直年级第一,有推免资格。”孟镜年暂且没提她有意向推免外校的事。
“师生恋不符合规定,镜年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江思道看向他,情绪始终有点琢磨不透,“那你想怎么选?”
“如果您觉得这件事对学院声誉有损,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栽培。”
“这么儿女情长啊?”江思道玩笑语气,“那离开本校,你想去哪儿?”
“我爸愿意收留,就去他那儿。找工作也行。再或者,考公务员吧……考工信部,做官。”
“越说越离谱。”
孟镜年笑一笑。
江思道把保温杯又端了起来,吹开表面一层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好一会儿:“你基金都申下来了,也是挂在院里的,总不能研究没做完,就把你撵了。不是一个学院,也没什么利害关系……低调点吧。万一有人把状告到我这儿,我要是胳膊肘太往里拐,别人也会不高兴。”
江思道抬腕看了看手表,“多做研究多发论文,别的没了。回去吧,我还有事。”
孟镜年点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把门关上。
孟镜年下班后,在食堂吃过晚饭,第一时间回家。
他因为六点下班,开车还得花去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到家时间较晚,一般不在家里吃晚饭——孟震卿睡得早,吃晚了容易不消化,家里通常都是五点半就把晚饭吃了。
进门后先观察屋里的状况,孟震卿戴着老花镜,点着台灯在书房里看书。
气氛十分平静,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孟镜年同孟震卿打了声招呼,走进厨房。
祝春宁正在切蜜瓜。
孟镜年走到水槽旁,挽起衣袖,打开水龙头洗手,哗哗的流水声里,压低声音问祝春宁:“白天汪老师她们来过?”
“来过。”
“没说什么吗?”
“没有。吃了顿饭就走了,可能江澄把她劝住了吧。也是搞不明白,她有什么可兴师问罪的,你又不是已经许给他们江家了。”蜜瓜放在砧板上,一刀下去,切成两半,再分成数牙,“江澄人是真不错,但跟汪兰舟打交道,有时候真有些累。我不是说她坏话啊,我觉得她某些方面有点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