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均意识到,孟镜年确实是深思熟虑过,只是有些事情未必有他以为的那样简单:“镜年,你并不是孟院长亲生的,能不能抛下养育之恩叛出家庭,主动权恐怕不在你。况且,你也不是那种薄情寡恩的人。”
孟镜年第一次沉默下去。
孟震卿和祝春宁性格层面的顽固之处,林正均当年与孟缨年谈婚论嫁之时,已经领略过了。
林正均趁势说道:“趁你们在一起时间不长,现在分开对所有人都好,我可以让这件事只到我这里为止。”
孟镜年摇头:“我们不会分手。我会对一一负责,我立过誓。”
林正均自然听明白这话里隐晦的潜台词,神情一时更加复杂,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可能会接受你们在一起。这件事我会告诉给你姐姐。”
“不管告诉谁,我始终是今天的态度。”
自然没有聊出什么结果。
这时,休息室的门忽被轻叩一声推开了,林正均往门口瞧去,进来的是同用休息室的另一位老师。
林正均颔首同他打了声招呼。
不好继续谈下去。
孟镜年稍将声音压低,说道:“姐夫,今天你和我说的话,不要告诉给一一。她不是抗压能力很强的人,在不会跟我分手的前提下,这些话只会让她徒增压力。”
“你就这么有信心她不会?”
“她不会。”
林正均脸色难看极了。
孟镜年把桌上另外的一只纸袋一并拿在手里,“东西我带给她。”
林檎整天待在公司,将要下班之前,孟镜年发来消息,说开车过来接她回家。
到点,林檎发送了今天的工作日报,婉拒了同组实习生一同吃晚饭的邀约,拿上出入证打了卡,径直离开公司。
一走出大楼,便看见孟镜年站在中庭里的身影。
他站在那儿,有点儿与世无涉的平和,把经过的一干社畜衬得更加灰头土脸,自然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林檎快走两步,“你怎么进来啦?”
“车停得远,怕你找不到。”
孟镜年伸手。
林檎愣了下,孟镜年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她的手一挽,她下意识挣扎,他握得很紧。
“……会被发现的!”她小声提醒。
“已经发现了。”孟镜年边说,边牵着她往外走。
“……啊?”林檎顿步,却又被他牵得继续往前,“谁发现了?”
“你叔叔。中午我跟他聊过了,他反对的态度不算特别坚决,他说会告诉我姐。”
孟镜年拿汇报“晾干的衣服已经收了”一样的语气,把这件对林檎来说震惊无比的事,轻描淡写地讲完了。
“……中午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微信上说不清楚,你要是知道了一下午别想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