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未必。”云岚生完就大出血,甚至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就死了,但是,“大小姐没怀孕前一心扑在工作上,孕后倒是收敛不少?,那时候还曾让我找各种音乐来?做胎教。”
沈管家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虽说云家需要一个?孩子,但大小姐是期待少?爷出生的。”
佛堂里放着云辞母亲生前遗物,有?一格是织了一半的小毛线衫和一顶完整的虎头帽。
云辞抚摸着,透过这些遗物像是看到,母亲挺着肚子手织毛线衫,织会?儿拿起来?看看又继续往下织。
幼时总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父亲才因此不喜欢甚至恨他。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母亲枕边人在她孕中?下毒,自己好不容易活下来?,却要一生病痛的主犯也?是这个?男人。
“婆婆,”云辞捏着袖口擦拭遗照上的水渍,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宋氏的情?况怎么样了。”
“高层几乎都被抓,群龙无?首,底下人在闹了,数千名员工将宋氏告上法庭,我们这边收购手续也?准备地差不多了,少?爷,真的不用……”
云辞将遗照重新放回柜架,背对着冲她摇头:“不用,这件事?一定要在宋仁轩移交至看守所前完成,务必要让他知道。”
他所有?一切全部清空为零。
“我明白了。”
流程手续早已办好,没过几天,濒临破产的宋氏就被云辞以个?人名义接手。
不想再在宋氏干的员工被一一妥善安置,此外,云辞还将公开捐出宋仁轩名下全部正常盈利所得,用于慈善和教育。
尚在警局的宋仁轩通过电视看到这个?消息,急火攻心差点直接过去。
云辞此时出面无?异于将自己推至风口浪尖,但他若像只缩头乌龟,也?迟早会?被巨浪吞噬,倒还不如?主动站出来?。
疗养院内,贺钧年刷到这条新闻,视线紧紧盯着接受记者访问的人,抚摸着视频里那张脸喃喃:“阿辞遇到困难了啊,要是帮了你,是不是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了。”
被焉岐以伤势未愈关在疗养院数天,就算贺钧年不急,贺夫人也?急了?。
家里还有个长子虎视眈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子继续待在疗养院。
得知焉老爷子病了?,贺夫人便衣不解带守老爷子身边服侍到他痊愈,加上云家这次因宋家陷入不小的?动荡,老爷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听说云辞的执行权都被他那?个表姐抢走了?,如今就只有点股份在启云,往后管好你那?个不孝子,就不要再凑上去了?,安安心心将贺家握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上头还有个哥哥,能力又比他突出,就是到现在还没结婚,你得抓点紧,最好是让他率先生下贺家长孙,这样才能增大继承的?几率。”
从?始至终,老爷子都没将贺钧年和云辞那?些事放在心上,先不说两个男人,就算爱再深也?都没有利益来的?重要。
想起儿子盯着云辞照片那?副痴迷样儿,贺夫人捏紧手心,眼眸微转试探着问:“说来,小岐年纪也?不小了?啊。”
焉老爷子松散的?眼皮往下一耷,明显情绪不佳。
贺夫人权当没看见,眉头微蹙忧心道:“也?是时候给他娶个媳妇了?,可?别又像二叔当年,找来找去找个山里的?女?人。”
迎面撞上焉老爷子冰冷骇人的?视线,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贺夫人立马垂下头。
焉老爷子微眯眼眸,冷呵:“小岐的?事自有我给他安排,你还是操心操心你那?个儿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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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月,下过两场雨,气温眼看着降下来,云辞挪到水景园书屋里,抱着糖糖,悠哉悠哉看书喝茶。
自从?将执行权移交给南忆元后,这段时间舒服地不得了?,早起散步都由?之前的?二十分钟改为一小时。
精神瞧着好了?不少,甚至脸上都多了?点血色。
南忆元心态愈发不平衡,不到两个星期,就跟他约定交还期限。
“辞啊,表姐28了?就想要个小孩儿,你就成全?表姐吧。”
“28还年轻。”
“年轻!”
接管公?司以来,南忆元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底下还有一帮人成天到晚催催催,比她在法国分公?司还累。
“再折腾下去,我看着都快38了?。”
南忆元表示,这个班儿她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软磨硬泡,又是哭诉又是恐吓,好说歹说才终于说服云辞点头,末了?来句“我比较适合摆烂,表弟养我”。
云辞忍俊不禁,顺着糖糖的?毛又道:“还可?以,不宜大张旗鼓。”
想也?知道,宋家出事后,都在盯着云家盯着他,有希望云家撑住的?,自然也?有求神拜佛盼望云家就此跌落的?。
“没问题。”南忆元无?所谓那?些虚招,“咱们内部?通知一下就行。”
说完,她看看四周凑到云辞身边,“你跟那?个小保镖最近还好么?我怎么瞧他老是出去啊。”
南忆元也?不是有意?打听,只是这个人从?气质言谈各方面都不太像是保镖。
实在太可?疑了?。
见糖糖老是盯着桌上的?饼干,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云辞掰了?一点放在手心里给它,“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阿辞,”南忆元一本?正经告诫,“男人老往外跑肯定没好事。”
事实证明,过来人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