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舞微微一怔,这一点的确被她之前给忽视了,事实上她很清楚《毒经》到底有多重要,即便益王再宠爱他的女孩,很可能还是没有《毒经》重要。
秦怀义则道:“所以虽然把《毒经》给你们,我也不会损失什么,但我还是不敢擅做主张,昨天不敢,今天也不敢;你拿我的儿子威胁我不敢,你拿玲瑜郡主威胁我也不敢。”
浅舞神色连连变化,最后忍不住道:“那你想怎么样?”
秦怀义道:“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你不妨再信我一次,我先写信请示益王,只要益王愿意跟你们东瀛人分享《毒经》,那我自然没意见。若益王不同意,我按
他的指使办事也心里有底了。”
浅舞又有了几分犹豫,她实在不愿再信秦怀义一个字。但柳生宗男下达的任务她必须完成,而除了再信秦怀义以外,她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念及于此,浅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我就再信你最后一次,你若再敢使诈,我宁可鱼死网破!”
秦怀义则道:“益王府据此路途遥远,来回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你们可别伤了郡主的千金之躯。”
浅舞道:“你放心,那么重的筹码我自然会像佛爷一样供着。”
“好。”秦怀义也放松了一些,又忽然话锋一转道:“既然这次咱们已经坦诚布公,那不如你再帮我一个小忙。”
浅舞眉头微皱,问道:“什么?”
秦怀义目光望向窗外,略带几分冷意的道:“你之前说知道《毒经》的人只有你们和我们两方,其实你错了。”
“嗯?”浅舞惊疑一声,立刻看向秦怀义。
只听秦怀义反问道:“你忘了二十年前的那些人了吗?”
仅仅沉吟刹那,浅舞便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说他们!?”
秦怀义点头,道:“他们行事隐晦,几乎不留任何痕迹,而且恐怕已经盯着我很久了,但我秦义山庄也不是吃素的,还是察觉了出来。昨天咱们闹的动静有些大,他们也相应的有所动作,我感觉甚至在我秦义山庄内部就有他们的人!”
浅舞道:“你想怎么样?”
秦怀义道:
“那些人有多强你也知道,虽然不清楚现在还活着多少,但真要对我下黑手,我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可他们一直没有动手,我猜多半也是盯着《毒经》呢。我希望你帮我演一场戏,将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浅舞轻笑道:“那不知我有什么好处?”
秦怀义眉头微皱,低沉道:“他们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除掉他们对大家都好。如果你非要问我要好处,那就是今天你用假的《毒经》引出来他们,明天你带着真的《毒经》去见柳生宗男时就不用担心半路被人截杀了。”
浅舞面色微变,终于还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一旁的张沐此刻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他几乎能断定秦怀义说的那些人就是自己昨天在大街上注意到的两个,他们那句“一定要先设法把《毒经》彻底毁掉,否则我大明朝遗患无穷”张沐现在还印象深刻,倭寇和秦怀义的敌人,不管是谁,他都不愿看到被诱杀,可万一他们真的要出手,他又该怎么阻止?
待秦怀义跟浅舞、青莲(张沐)约定好计谋之后,三人走出厅堂,秦怀义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浅舞拱手道:“此去台州路途遥远,浅舞姑娘应多加小心才是,待见到柳先生替我向他问好。”
此时浅舞身边的青莲(张沐)除了一手打着雨伞,另一只手上也已经多了一个紫檀方盒,这紫檀方盒当然所有人都
能看到,而浅舞也朝秦怀义拱手笑道:“相信我们掌柜看到庄主的礼物,一定会非常高兴,我们姐妹就先告辞了。”
“秦某不送。”秦怀义说着,又向临近的一名的手下命令道:“阿庆,你带些人去醉香楼,那里会有人告诉你玲瑜郡主的住处,去把郡主恭迎回来。”
“是!”一名肌肉狰狞的汉子立刻应了声。
这个粗犷汉子原本张沐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但就这一扫,张沐忽然意外发现在他一侧不远处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而他就是自己昨日察觉到的两人之一。张沐忽然眼睛一亮,开口道:“且慢。”
听得青莲(张沐)的声音,秦怀义和浅舞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只听青莲(张沐)淡笑道:“拿到了东西,我们高兴过头都险些忘了提醒:醉香楼里的人不信生人,诸位这般过去恐怕不行。”
说着,她(他)便走向粗犷汉子,并在半途中将手中的雨伞放下,取出一块造型奇异的玉佩递给对方,道:“你带着这个醉香楼的人自然也就相信了。”
而后她(他)拿起雨伞又走回到浅舞身边,这一来一回显得很从容自然,周围人倒也没觉得什么。
“做戏也要像真的才好,否则漏洞百出,就有可能弄巧成拙了。”青莲(张沐)低声说了句。
浅舞不由点头,和青莲(张沐)对视一眼,两人便带着紫檀方盒离开了秦义山庄。